我暗恋了他9年他却说我金贵

作者: 私生崽崽

  徐刻将财产公证书放在桌上。
  现在,他有五分钟的时间阐述自己成为纪柏臣妻子的理由。
  ——纪柏臣。京城太子爷,东和民航掌舵者。
  三天前,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纪柏臣对Omega的腺体激素过敏,由于长时间注射抑制剂,身体远超负荷,无法再注射抑制剂。现处于易感期,急需一位伴侣。
  Beta,是纪柏臣当下最好的选择。
  但Beta并不算什么稀缺资源,在徐刻之前纪父给纪柏臣找了五名Beta,无一例外都被赶走了。纪柏臣并不觉得Alpha的易感期能令他随意的和一名男人上床。
  在京城,每天都有人争着抢着爬上纪柏臣的床。金钱、地位、权势、名利……数之不尽的利益,能让人争的头破血流。
  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纪柏臣的妻子,做纪柏臣的妻子,地位、家世、相貌,缺一不可。
  秘书目光精锐地瞥了眼财产公证书,上面只有一栋房子和一辆车以及几十万的存款。

  秘书微微挑眉,“这是你的全部财产?”
  他调查过徐刻,徐刻是一名Beta私生子,徐刻的父亲现在正在M国接受癌症化疗,现在正是献殷勤分家产的时候,徐刻名下只有这点财产居然心平气和的在这自荐枕席?
  徐刻:“是,这是我名下的全部财产。”
  秘书看着徐刻身上尚未脱去的机长制服,一名Beta飞行员想要走捷径无可厚非。
  徐刻是这三天面试以来唯一一位带了财产公证书的人,按理来说,秘书应该给徐刻一个机会,但徐刻的家世和纪柏臣相差太大。
  以纪柏臣的身世地位,他有无数种选择,每一种都比娶一位私生子来的体面。
  “抱歉徐先生,您并不符合……”
  “第一,纪先生如果对我有任何不满,我会配合离婚,净身出户。第二,我相信您应该听说过我的身份,东和航空是国内最大的航空公司,应该知道停飞、禁飞对飞行员意味着什么。第三……”

  徐刻的身份在京城航空公司里流传甚广,早已不是秘密。
  半月前,京航总机长调任,徐刻被推荐为空客A380的机长。偏偏在这个时候,徐刻的‘私生子’身份被公之于众。
  有人以此做文章,徐刻或将因纪律问题而被停飞。现在的徐刻,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签下这份协议。”秘书将协议推了过来。
  徐刻是个会“投其所好”的聪明人,纪家喜欢可控的人,更喜欢聪明人。只要徐刻能遵守协议上的内容,这将是一场双赢的交易。

  雾气爬上玻璃,咖啡厅外的景象变得朦胧起来,雨声像是断了弦的珠子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又吵又冷。
  徐刻在协议书上签字,秘书给了他房卡和地址。
  徐刻推开咖啡厅的重玻璃门,凉意侵入大衣,他冷的哆嗦一下,颓靡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尾街中。
  徐刻曾天真的以为,纪柏臣与他相识会在的东和民航的会议室,又或是东和年会……总而言之,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在酒店,在一张白色大床上。
  徐刻站在套房门口,入目皆是黑白灰三色,简约轻奢风,灯光色调偏冷,与背靠在床头,清冷矜贵的男人格外相衬。
  纪柏臣轮廓锋利,线条流畅,紧蹙的眉峰下眼神冰冷,淡漠的神情与寻常无异,这并不像一位处在易感期的Alpha。
  房间里尽是Alpha的尤加利信息素。
  徐刻没有腺体,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更不知道眼前看似冷静的Alpha早就因为易感期而失控到信息素外泄。
  徐刻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停顿一会后才问:“纪先生,需要帮忙吗?”
  纪柏臣没有回答他,气氛凝结,安静到徐刻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
  徐刻望着纪柏臣。
  纪柏臣幽深的眼底如一汪深潭,泛起丝丝缕缕的凉意,让人不敢靠近。
  他会和之前那五名Beta一样被驱赶,徐刻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纪柏臣从烟盒里抖了支烟,咬在唇瓣上,烟头上难捱地咬出牙印,反复打了好几次火才飘起白烟,烟雾飘起时,他透过薄雾看向徐刻。
  “徐刻。”
  纪柏臣的声音沾染了一丝黏哑,烟还没燃尽,纪柏臣匆匆掐灭了烟,徐刻明白男人这样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被留下来了。
  徐刻自觉进浴室洗澡。半小时后,他从干湿分离的淋浴间出来,头发滴挂着水珠,忽然眼前一暗,他被重重地摁在墙砖上。
  “飞行员?”冷冽的声音从徐刻身后响起。

  “是。”
  现在是晚上九点,徐刻刚从京杭线返航,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的机长制服,纪柏臣身为航空公司的CEO,最熟悉不过。
  “我会尽可能的对你温柔,但别期待发情的Alpha对Beta能温柔到哪去。”
  Beta和Omega最大的不同,是Beta没有腺体,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气息,也没法安抚Alpha恋人。
  Alpha与Omega有信息素契合度,低于60%抚慰效果甚微。而Beta没有腺体,与Alpha和Omega的契合度相当于0%。
  无法得到抚慰的Alpha恋人,会发疯,绝对不会温柔。
  尽管徐刻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疼痛面前,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失控”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纪柏臣接下来五天内的行为。
  这五天里,纪柏臣会因为徐刻闻不到信息素而失控到摔杯,会因为徐刻身上沾染其他Alpha的信息素而发怒。
  这并不是常态下的纪柏臣。

  处于易感期的纪柏臣与平常完全不一样。
  易感期里的纪柏臣占有欲极强,穿着西装革履却笑着咬人,活脱脱一副衣冠禽兽样,侵占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拆吞入腹才餍足。
  徐刻顺从纪柏臣的一切行为,但他不允许纪柏臣咬他。
  他没有腺*,没法被标记,更不能留疤。
  无法得到满足的纪柏臣会更加疯狂。
  这样的纪柏臣,徐刻从未见过。
  徐刻喜欢这样的纪柏臣,可这样的纪柏臣,只存在了五天。
  这五天,徐刻晚上一回酒店就会被按在床上做,直到Alpha餍足为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这周每天只有一个班次,都集中在下午和晚上,他有充足的时间保持睡眠,并不会影响工作。
  S4级Alpha的易感期远比想象中的要骇人,徐刻在纪柏臣床上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昏迷状态,以至于徐刻对这五天的认知并不完全。
  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徐刻照镜子时,看见嘴唇上黏有血丝,他舔了舔,不疼,这是纪柏臣的血。
  这五天,他们没有接吻。

  但他咬过纪柏臣,纪柏臣肩上、手臂上都有他的牙印,是纪柏臣让他咬的。
  徐刻在纪柏臣身上留下印记,纪柏臣在徐刻身上留下了尤加利的信息素味,浓郁且无法遮掩。
  尽管徐刻每次都会特别注意,不让纪柏臣紊乱的信息素留在他衣服上。但陷入易感期的纪柏臣并不可控,甚至乐衷于此。
  全京城只有纪柏臣的信息素是尤加利的气味,这太容易让人认出来了。好在见过纪柏臣的人不多,知道尤加利气味的人也不多。

  徐刻只能在离开纪柏臣后重新换一身衣服。
  他没有腺体,并不清楚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有多浓烈,多难以清除。
  接下来的几天,徐刻毫不知情的顶着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味,如从前一样正常工作。
  京杭线路的机组人员例行开会,乘务长芳姐在会议结束后笑眯眯地看向徐刻,“徐副机长身上Alpha信息素的味这么浓,好事将近啊?”

  徐刻笑了笑,“是吗?最近家里来了朋友,没太注意。”
  徐刻第一次对顶级Alpha信息素强烈程度有了认知。
  今天是纪柏臣易感期结束后的第三天,他和纪柏臣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
  纪柏臣的秘书联系过徐刻,转述的是纪父的话:七天内只要纪柏臣和他领证,那徐刻就是纪柏臣名正言顺的妻子。
  纪家不会对外公开这段婚姻,并且纪柏臣一旦治好对Omega腺体激素过敏症,他们就得离婚。
  这是协议上的内容。
  但徐刻并不认为他与纪柏臣会在七天内领证,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了。
  他甚至连纪柏臣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纪柏臣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睡完他就走了……
  这时,徐刻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叮咚。”
  徐刻打开手机一看,一条验证消息弹出:
  【纪柏臣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徐刻同意了纪柏臣的好友申请,起飞在即,他匆匆发了消息:【我现在准备飞京杭航线,晚点聊,你有事可以先说。】
  徐刻打开飞行模式,进驾驶舱里做好准备工作,副驾驶员绕机检查完毕,徐刻与塔台通信,准备起飞。
  京杭线预计行驶时间两个小时,今天是晚班机,回航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徐刻夹着工作手册,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打开和纪柏臣的聊天框。
  聊天框里只有简单的一串数字,其他什么都没了。
  这是纪柏臣的电话?
  徐刻存下号码,机组的乘务长芳姐笑着询问徐刻要不要一起聚餐吃个夜宵,乘务员们一脸期待的看向徐刻。
  徐刻今年二十八岁,单身,虽然是个Beta,但他这张脸和优渥的身材比,极受Omega的青睐,不少乘务组的单身Omega都想跟徐刻的航班。
  即使他是个私生子。
  徐刻私生子的事怎么传开来的,机组人员都知道里面的猫腻。——徐刻,碍了别人迁升的路。
  总机长推荐徐刻成为空客A380的责任机长,推荐信在半月前递交。
  徐刻成为机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紧接着京航里就传出了徐刻是私生子的流言……
  倏地,徐刻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纪柏臣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徐刻抬头走远了些,深吸一口气,“喂……”
  “徐先生,您落地了吗?”电话那头是男人的声音,但不是纪柏臣的。
  “嗯,你是?”
  “我是纪先生的特助,我现在在机场北门,纪先生有东西委托我给您。”
  “嗯,好,我马上过来。”徐刻挂了电话。

  芳姐追上来,笑着又问一遍,徐刻婉拒道:“机组最近来了几名新乘务,明天下午才工作,芳姐正好带她们吃吃饭唱唱歌,我今晚实在有事,算我扫兴,这次我请客,芳姐一会把账单发我。”
  “玩得开心~”徐刻离开时朝着机组人员笑道。
  带新乘务是乘务长芳姐的工作,徐刻却替芳姐请了客,芳姐心里记着徐刻的好处。
  这并不是徐刻第一次给人好处,在京航里的很多人都受过徐刻的好处。
  徐刻将人际关系处理的很好,但这样的好里总是会带着几分距离感,很少人能真的走近徐刻,尤其是在他是私生子的事传开后。
  芳姐看向满脸遗憾Omega,“别想了,徐副机长现在指不定名花有主呢,没闻到徐副机长身上的Alpha信息素吗?行了行了,吃烧烤去,徐副机长请客!”
  徐刻快步走到机场北门,西装革履的特助递来一个礼盒,以及一份合同。
  徐刻翻了两页,这是东和民航公司的聘用协议。
  东和愿意为徐刻赔付跳槽的巨额违约金,除此之外,年薪千万,带薪培训,驾驶机型随便挑,飞行的航线随便选,每年的复训机型公司报销。
  且不说别的,光是薪资,再给徐刻十年,这也是他无法达到的高度。

  没有人会拒绝这份天价的特聘书。
  特助笑道:“这是纪总送您的。”
  然而这份天价的特聘书却被徐刻退了回去。
  “谢谢,我最近没有跳槽的打算。”
  徐刻即将在京航升任机长,如果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跳槽,是默认,是逃避。不仅对不起他这些年的努力,还会影响他以后在其他航空公司的名声。
  徐刻知道,这是纪柏臣给他的补偿。

  那五天在纪柏臣眼里是交易,但他徐刻不是卖的,也不想把自己和纪柏臣绑的太紧,他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有自己要走的路和面对的事,他能解决。
  特助看着被拒绝的聘用书,有些诧异。
  毫不夸张来说,没有机长能拒绝这份特聘书,特助实在想不出徐刻拒绝这份特聘书的理由。
  想爬上纪柏臣床的人,不都是想捞点什么吗?
  特助善意的提醒道:“过犹不及,徐先生真的考虑清楚了?”
  纪柏臣最厌恶职场潜规则,今天他能开出这个条件给徐刻,明天就未必能了。
  特助不觉得徐刻拒绝这份特聘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徐刻心里也清楚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会为此感到后悔。

  但……
  徐刻爬上纪柏臣的床,只是想要一个靠近纪柏臣的机会。
  徐刻暗恋纪柏臣九年,他是为了纪柏臣才成为飞行员的。
  徐刻以前是个药罐子,身体素质极差。
  他成为飞行员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他接触到纪柏臣的概率是亿分之一,他追到纪柏臣的概率是亿万分之一。
  现在,徐刻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千万分之一,亿分之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为亿万分之一,即便没有,他也觉得自己足够幸运。
  徐刻走的时候,只拿了礼盒。
  礼盒里是一套昂贵得体的西装,徐刻把礼盒放在副驾上,改了电话备注,开车回家。

  徐刻到家后洗澡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纪柏臣。
  徐刻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没理由什么也不做,任凭机会在他手中流失。
  徐刻主动发了消息:【你这几天有空吗?】
  纪柏臣隔了五六分钟,惜字如金:【?】
  徐刻:【我可以约你吗?】
  消息发出后,徐刻握着手机等到睡着。从凌晨两点到下午,整整十几个小时纪柏臣都没有回他。

  纪柏臣,并不好约。
  马上就到第五天了,徐刻连纪柏臣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结婚了。
  没有腺体,没有信息素吸引,一位普通的Beta注定无法成为妻子,纪柏臣不会和他结婚的。
  他和之前那五名Beta没有太大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纪柏臣赏脸睡了他。
  徐刻约不到纪柏臣,就尝试与纪柏臣道早安晚安,聊天气聊工作,试图培养出一点半点的感情。
  现实是,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纪柏臣回复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只有三个字:【我在忙。】
  徐刻想找点共同话题,反复点着聊天框,看着纪柏臣纯黑色的头像,点开了纪柏臣的朋友圈,除了几条行业改革新闻,空空如也。
  他完全没法了解纪柏臣一星半点。

  纪柏臣,有点太难接近了。
  第六天,徐刻从特助那得知纪柏臣晚上要加班,特助或许是看他可怜,提醒他纪柏臣会喝冰美式。
  徐刻立刻点了杯美式,特助下楼取走,但徐刻到最后也不知道纪柏臣到底喝了没有……
  特助也不知道。
  纪柏臣加班,徐刻飞航线,晚上十一点半才回航落地。落地时,总机长请晚航的人机组人员一起吃火锅暖身。

  今天调任交接结束,总机长要离开了。
  总机长李海龙,43岁,为人刻板刚正,这些年对徐刻一直很照顾,是上司,是长辈,也是徐刻进京航的师父。
  他拍拍徐刻的肩,“小刻啊,上车吧,就等你了。”
  “好。”
  上车后,李海龙透过镜子瞥了徐刻一眼,试探地问:“你妈那边……什么想法?”
  徐刻是私生子的事充其量算是私事,并不会直接影响飞行纪律。但坏就坏在徐刻的生父梁辉是M籍华人,妻子离世已久,现在正是需要陪护的时候。
  梁辉的对外公开的儿子梁坤前两年犯事坐牢了,刚出来没一年,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没法继承产业。

  这个节骨眼上,徐刻的母亲愿意陪护左右,或许就能上位入户。如果梁辉最后依旧病重离世,徐刻会得到分巨额家产的资格,保不齐还能成为梁家真正的继承人。
  可这也意味着徐刻没法继续做飞行员了,国内重要航线及机型并不招收外籍华人。
  “我让她回老家休息了,不会让她出国。”徐刻声音坚冷。
  他和母亲在最难的那两年交不上电费,咳到吐血,没钱上医院。许多无助、绝望的时刻,身为父亲的人并不在他身边,在徐刻心里,没有父亲。
  徐刻就想踏踏实实的做飞行员,以他现在的工资足够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你有打算就行。”李海龙语重心长道:“这两年你在京航的为人处世和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那些喜欢凑热闹嚼舌根的人不用往心里去。”
  “嗯。”徐刻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里与纪柏臣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
  xu:【注意休息。】
  纪柏臣到现在还没回他。
  徐刻又发了消息:【下班了吗?】
  ——“叮咚。”

  桌上,纪柏臣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会所里震动声被刺耳尖锐的声音遮盖,忽然亮起的屏幕让纪柏臣的视线一低,看清屏幕上的联系人后,他平静地等待着屏幕暗下。
  “纪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国际旅游公司的合伙人抬起酒凑着纪柏臣,纪柏臣抬起桌上的酒杯,赏脸的轻碰了杯,酒递到嘴边却只是浅浅抿了两口。

  签完合同,对方迷醉被秘书带走了,纪柏臣也起身离开,坐在一旁的纪临川随上他的步子,一同出了信息素驳杂的会所。
  纪临川乐呵呵的给纪柏臣拉开后座车门,“小叔上车。”
  纪柏臣弯腰进去,背躺车座上,修长的腿轻易顶到前面的软皮车座。
  他喝了点酒胃里有些难受,眉头微蹙,说了个地址,准备喝点养胃粥再回去休息。
  纪临川:“小叔,你能帮我签个人吗?”
  纪柏臣并没有回答。
  招聘并不是他的工作,这是人事的事。纪临川受托跟着他历练,比他小五岁,性子浮躁。他并没有对这位侄子抱有任何期待,但过场还是要走,所以才会在谈生意时将人带上。
  纪临川秉持着没拒绝就是有戏的想法,继续往下说:
  “他叫徐刻,京航飞行员,现在28岁,空客A380副机长,马上就要升任机长了。我承认我推荐他有那么一点私心,但我保证,他绝对优秀!”
  纪柏臣眸光森冷,“什么私心?”
  纪临川:“我喜欢他。”
  车窗没关,凛冽的风吹进车内座,纪柏臣并不明显地斜睨了纪临川一眼,眉峰拧紧,眼底泛起一丝凉意。
  纪临川继续说:“不过我和他好几年没见了,突然表白有点冒昧,如果他能进东和的话,我准备先追求他一阵子再表白。”
  “……”
  纪临川盯着沉默的纪柏臣。他从国外回来不过三天,今天是第一天跟着纪柏臣历练,他只听长辈说过纪柏臣性子冷,处事沉稳,让他学着、敬着,少说多做。
  纪临川却觉得这位小叔不仅比长辈口中说的温和,还挺关心他的。
  纪临川笑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来着,前两天我还给他打电话了。”
  纪柏臣:“他是Beta。”

  “嗯。”纪临川捉摸不透这是问句还是肯定句,呆呆点头。
  绝大部分的飞行员都是Beta,极少部分是Alpha。Beta不会发情。驾驶时才不会被乘客、乘务的信息素所影响,最稳定、安全。
  “Beta无法抚慰Alpha,无法延嗣,你父亲不会同意。”
  纪柏臣语气凉薄,权衡利弊是资本家的常态,挑刺般的话并不奇怪,也不突兀。
  “那又怎么了?小叔你没见过徐刻,他长得很漂亮,腿长腰窄,长得很带感。他光是站着看我两眼,我就分不清南北了。小叔,没有人会不喜欢徐刻的。”
  纪临川恨不得把人捧上天,忽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小叔,前两天陪你度过易感期的Beta你觉得怎么样?看的上吗?有考虑结婚吗?”

  纪柏臣三十三岁,对结婚的态度十分冷淡。在他眼里结婚是个麻烦事,情爱更是。在纪柏臣这,理智永远占上乘。
  “管好你自己的事。”纪柏臣冷声道。
  徐刻和李海龙到火锅店时,许多同事都吃的差不多了。李海龙早早的包了三四个包厢,徐刻的航班是最后一班,所以来的最晚。
  同事见李海龙回来,笑着起身来敬,徐刻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酒杯。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海龙已经将他手中的酒杯拿走,换成柚子汁。
  “一会我还要小刻开车送我回去,他就不喝了。”李海龙笑道。

  京航机场的人都知道,徐刻是李海龙最欣赏的后辈。李海龙这次调任,是升迁,直接进了管理层。他护着徐刻是在对外表态。
  李海龙带着徐刻挨个包厢打圈敬酒,李海龙喝的脸红,徐刻在旁边恰到好处的点头微笑,几乎所有人都在迎合李海龙捧徐刻。
  除了2号包厢内,冷脸吃菜,神情不爽,连酒杯都没抬的方天尧。
  方天尧的冷漠在这样杂乱、喧闹、趋炎附势的环境中并不明显,因为没有人把焦点放在他身上。
  但在被簇拥的徐刻看来,却十分扎眼。
  京航里,最不满意徐刻升任机长的人是方天尧,与能力无关。
  方天尧觉得,徐刻抢了他的位置。
  方天尧是徐刻的学长,比徐刻大两岁,飞行时长比徐刻多,按理来说,三十一岁早该升任机长了。
  升任机长有三次考核机会,如果失败,一辈子只能做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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