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箫正阳满身冷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了很多。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且这个梦感觉很真实，在梦中，他好像过完了一辈子这么久。
　　箫正阳是副市长徐立国的秘书。
　　他梦到，徐立国跳楼自杀，他被调查。

　　女朋友分手离开，他被安排在一个小局，没人搭理，郁郁而终。
　　“呼！还好是做梦。”
　　箫正阳深呼口气，嘟囔一声。
　　一年前，他退伍回来后，被安排到乡镇派出所做辅警。
　　上面的意思是，先安排在这里，以后有什么好职位再让他过去。
　　其实箫正阳知道，他没有后台，没有人脉，大概率会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干下去。
　　偶然的一次机会，徐立国下来视察工作。
　　结果好巧不巧，他的车就开到河里去了。
　　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大家都十分焦急。
　　箫正阳二话没说，直接就跳到了河里把徐立国给救了上来。
　　就这一次，徐立国相当看中箫正阳，并留他在身边做了秘书。
　　在做秘书的这一年中，箫正阳真正体会到了权力的魅力，也见识到了各种人情冷暖，人走茶凉。
　　很多时候，他也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也走上了领导岗位，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那么势利眼。
　　但这种问题也就想想，因为，他现在的工作就是服务好徐立国就行。

　　看看时间，刚好上午七点，他爬起来准备去外面跑步，今天是周日，难得的休闲时光。
　　“嗡！嗡！嗡！”
　　就在这时，手机开始震动，是李海涛打来的电话。
　　他们是战友，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他是李海涛的班长，两人关系很好。
　　李海涛提前转业，因为家里有关系，他被安排到市纪委工作。
　　“涛子，知道我今天休息啊？”箫正阳道。
　　“老大，你那位可能有问题，你自己早做打算。”
　　李海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
　　而是说完之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就是这三秒钟，让箫正阳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是徐立国的秘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命运同徐立国是绑在一起的。

　　如果徐立国真的出事，那他的政治生涯也将宣告结束。
　　而且，很有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背上处分。
　　箫正阳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海涛在冒着犯错误的风险，提前给他示警，这说明，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他必须联系上徐立国，以确定，他是否知道危险降临。

　　想到这里，箫正阳当即向着徐立国的公寓去了。
　　来到公寓，徐立国正在阳台上悠闲的浇着花。
　　“正阳啊，好不容易周末，不好好在家休息，过来干吗？”
　　“我过来看看，您这边有没有需要我做的事。”箫正阳道。
　　徐立国放下喷壶，坐在椅子上，然后招了招手，示意箫正阳坐在对面。
　　“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徐立国道。
　　箫正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徐立国则是笑了笑道：“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懂，很多时候，我也是情非得已。”

　　箫正阳听后心中一动。
　　听徐立国的意思，他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且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市长，我能做什么？”箫正阳问道。
　　徐立国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去找这个人，你以后的路，他会帮你，不过，万事都要靠自己，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要轻信他人。”
　　“市长，我相信你，绝不会出事。”
　　徐立国笑了笑，然后站起来继续浇花。
　　箫正阳站起来还想说什么，徐立国摆手道：“走吧。”
　　看的出来，徐立国的情绪并不高。
　　箫正阳心中也像是压了一块大山。
　　他出身普通的家庭，徐立国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如果徐立国倒下了，他在仕途上，将会更加艰难。

　　从小区出来，站在公路边上，箫正阳胡思乱想着。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梦，心中忍不住一阵悸动。
　　“不行，我得回去。”
　　箫正阳转身往后面跑。
　　从刚才徐立国的语气表情判断，他给人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只是，就在箫正阳刚刚跑到楼下的时候，一个黑影从上面掉落了下来。
　　“啪！”
　　箫正阳傻眼了，噩梦成真。
　　一个月后，箫正阳搬着箱子从市政府办公大楼走出来。
　　从今天开始，他调任科技局。
　　这一个月里，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
　　“正阳！”
　　就在这时，女朋友白倩倩开车停在面前，昨天她答应过来帮忙的。

　　“上面没东西了。”箫正阳说完准备把行李放在后备箱。
　　但后备箱并没有打开。
　　白倩倩站在那里没说话。
　　箫正阳愣了一下，然后把箱子放在地上道：“有话要说？”
　　“我们分手吧。”白倩倩干脆的道。
　　箫正阳愣了有两秒钟，随后点头道：“好！”
　　他说完，搬起自己的箱子转身就走。

　　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在这一个月里，白倩倩没有了以往对他的热情。
　　当他去白倩倩家里的时候，她父母更是爱搭不理，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时候箫正阳就知道，或许他们的感情走不远。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上午工作调动，下午白倩倩就来了。
　　“你以后不要再去我家了，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发微信，咱们结束了。”
　　白倩倩在后面叫道。
　　箫正阳自嘲的笑了笑，他站在那里没有回头。
　　本来还想说一些豪言壮语，比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
　　但想想，也没那个必要。
　　既然分了就分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谁也碍不到谁。

　　只是，箫正阳心中憋着一口气。
　　他的后台倒了，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蛋。
　　在这红阳市的政坛上，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而唯一能够让箫正阳翻盘的，或许，就是徐立国当时留给他的那个电话。
　　而那个电话的主人，很可能知道徐立国的死因。
　　箫正阳打了车来到科技局楼下。
　　科技局有单独的一个小院，里面停了几辆车，冷冷清清。

　　他来到这里，原单位没有人过来送，现单位没有人迎接。
　　这在政坛上，倒是少见。
　　箫正阳拿出手机，给局长沈弘毅打去了电话。
　　身为副市长的秘书，箫正阳记住了所有局局长的手机号。
　　“哪位？”沈弘毅一本正经的道。
　　箫正阳心中冷哼一声。
　　以前，沈弘毅经常给他打电话，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手机号。
　　现在他已经不是徐立国的秘书，沈弘毅的嘴脸也开始暴露出来。
　　“沈局你好，我是箫正阳。”

　　“箫正阳？哦，正阳啊，啥事？”
　　“沈局，我现在人事调动，调到咱们局了，以后就是你手下的兵。”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他看不惯沈弘毅这种作风，但对方是单位一把手，他也只能忍着。
　　“哎呀，欢迎欢迎，想不到组织上会把箫秘书这个大人才给我送过来，这样，我正在开会，你自己先随便找个办公室坐下，过后我再安排给你接风。”

　　箫正阳刚想说话，这时电话直接挂掉了。
　　箫正阳也是无语。
　　以前沈弘毅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都是热脸相迎，沏茶倒水。
　　可是现在，他倒是像得罪了他一样。

　　莫名其妙。
　　而此时，沈弘毅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
　　挂掉电话后，他直接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嘟囔道：“晦气，组织上为什么把这个瘟神送到我这里来。”
　　箫正阳搬着箱子走进大楼。

　　就在这时，外面有两辆车停在了外面。
　　随后，有四人身着正装从车上走了下来。
　　只见这四人昂首挺胸，每人手中都拿着录像设备。
　　其中一人箫正阳认识，正是李海涛。
　　李海涛在经过箫正阳身边的时候，向着他递了个眼色。
　　箫正阳顿时笑了。
　　他知道今日李海涛来做什么，就是给他来站台的。
　　李海涛手持摄像机，直接闯入了办公室。
　　“坐在那里别动，我是市纪委李海涛，你在这里做什么？上班时间玩游戏？你叫什名字？”

　　录完一个之后，他马上又去另外一个办公室。
　　科技局本来就不怎么忙，这个点，有一半还没有来上班。
　　即便是来上班的，有打游戏的，有打牌的。
　　更为夸张的是，有一名副局长，竟然在看小电影。
　　当李海涛拿着摄像机来到沈弘毅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那里炒股。

　　“你，你们是干什么的？”沈弘毅慌乱的把显示屏关上。
　　“沈局长是不是，你上班时间带头炒股，违反了规定啊。”
　　李海涛道。
　　沈弘毅舒口气，这才笑着道：“纪委的同志啊，别误会，那是电脑桌面。”
　　“电脑桌面？要不，你打开看看？”
　　沈弘毅赶紧走到一边沏茶道：“先别录了，来，坐下来喝杯茶。”
　　“喝茶就不用了，沈局长，你能不能给解释一下，现在都下午三点了，你们单位为什么有一半人还没有上班？另外一半就算来了，也都是玩游戏的，看小电影的，你这个局长，不称职啊。”
　　沈弘毅听后，冷汗都流出来了。
　　以前，纪委要查的时候，都会提前告知一声。
　　谁知道，今天竟然来了个突然袭击。

　　“同志，我跟你们的季主任是朋友了，以前……”
　　李海涛没听他多说，直接把摄像机合上了。
　　“所有的证据我们都已经固定好了，至于怎么处理，你就等着听通知吧。”
　　李海涛说完转身就走。
　　沈弘毅则是赶紧跟在后面。
　　“小兄弟，今天就是个例外，你看你们也忙了一下午了，这样行不行，晚上我做东，请兄弟几个吃饭。”
　　沈弘毅身为局长，他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当然，他也知道，纪委的同志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他这里检查。
　　肯定是有人举报，或者纪委他们又有任务了，想要抓典型。
　　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可不想成为这个典型。

　　被处分是小，关键是面子上过不去。
　　沈弘毅跟着来到了楼下。
　　他见到箫正阳还搬着箱子站在大厅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一边待着去，别站在这里碍眼。”沈正阳气的叫道。

　　“沈局，你知道他是谁吗？”李海涛停下来问道。
　　沈弘毅怒气冲冲的看着箫正阳道：“当然知道，他就是一个瘟神，以前是许副市长的秘书，结果见了一面许副市长后，许副市长就跳楼了，现在不知道啥原因，又调到我们局来了。”
　　沈弘毅虽然是科技局的局长，但是他对政界风云相当关注。
　　现在徐立国没了，他的那些班底全都作鸟兽散，大家纷纷同徐立国撇清关系，另找靠山。
　　而徐立国的这个秘书，因为身份特殊，没有人愿意收他。
　　自然也不会有大树愿意庇护他。
　　所以，箫正阳现在就是一棵孤零零的小草，谁都可以上去踩一脚。
　　沈弘毅甚至认为，今日纪委过来查他们，就是因为这个箫正阳。
　　纪委也想撇清跟徐立国的关系。
　　李海涛笑了笑道：“不，他是我李海涛的大哥。”
　　沈弘毅听后，脑袋嗡的一声响。
　　他怎么会想到，箫正阳现在这种身份，竟然还会有人跟他做兄弟。
　　“这，我，呵呵，其实……”

　　沈弘毅支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李海涛上前两步，站在箫正阳面前道：“老大，以后我罩着你。”
　　箫正阳直接给了李海涛一拳。
　　“以后我还要在这里上班呢，别胡闹。”
　　“我没胡闹，现在我就回去跟老爷子说一声，把你调走，跟我一样去纪委，省的在这里受窝囊气。”
　　箫正阳拍了拍李海涛的肩膀道：“你们先走吧，一会儿下班找你喝酒。”

　　李海涛应了一声，直接离开了。
　　同时，也带着科技局的这些人的违纪证据。
　　“箫，正阳。”沈弘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伸出了手：“欢迎你来到科技局，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走，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沈弘毅的态度直接来了180度大转弯。

　　同时，他立即召开全体成员会议，欢迎箫正阳的到来。
　　他小心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晚上八点，箫正阳同李海涛两人在一家大排档店里喝酒。
　　“涛子，今天谢谢了。”箫正阳端着一杯啤酒道。

　　“老大，你如果再跟我说谢谢，我可跟你翻脸了，当年在部队里如果不是你，我可就回不来了。”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李海涛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
　　“好，不说了。”箫正阳笑了笑也一口干了，然后道：“你给我透个底，徐市长，究竟有没有问题？”
　　李海涛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道：“老大，徐立国是跳楼自杀的，如果他没有问题，会自己跳楼吗？你知道吗，下周省调查组就要进驻咱们市，他在这时候跳楼自杀，这不明摆着想留个好名声吗，死了一了百了。”
　　“这次省调查组下来，调查的主要方向是什么？”

　　“哼！”李海涛自顾自的喝了口酒道：“还能有什么，清理蛀虫，打击保护伞，就咱们市里的这环境，早就该大清洗一下了，市长被双规，副市长跳楼自杀，玉兰县煤矿爆炸，国道上拿刀威胁上级领导，这一件件事，哪个不是触目惊心。”
　　李海涛喝了口酒道：“老大，你跟嫂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分了。”箫正阳道。
　　“啊？”李海涛惊讶中带着惊喜，随后嘿嘿笑道：“啥时候的事？”
　　箫正阳没好气的道：“你什么情况，我都被分手了，你不安慰一下也就算了，这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李海涛兴奋的向着箫正阳这边坐了坐。
　　“离我远点。”箫正阳挪开凳子道。
　　“我早就不看好白倩倩，他们一家人都太势利眼，我给你介绍个啊，我姐。”
　　“噗！”箫正阳没好气的道：“你可拉倒吧，我可驾驭不了。”
　　“你等着啊，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她出来，自从上次去过我家之后，我姐对你很满意。”
　　箫正阳赶紧把李海涛的手机抢了过来道：“行行，这件事不着急，以后再说，咱先喝酒。”
　　“那行，有时间我安排你们见面，我姐这个人，你别看她表面冷冰冰的，其实内心里就是一团火，热着呢，还有啊……”
　　“行，今天咱不说你姐，说点其他的。”
　　“那说说你的工作。”

　　箫正阳摆手道：“我的工作也没啥可说的，就那样，一周的工作，两小时就能干完。”
　　“老大，一会儿回去我就去找我爸，把你调到纪委来，你都快成我姐夫了，咱们都是一家人。”
　　箫正阳差点喷出来。
　　“你可别乱说，对你姐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她听后估计该高兴了。”
　　李海涛还想说什么，这时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来说了两句，然后挂掉了。
　　“老大，不能陪你了，单位上有事要忙，我得先过去一趟。”
　　“你先忙，喝完这一杯，我也走，对了，涛子，如果哪一天，我当了领导，你可得时刻提醒着我点。“
　　李海涛听后直接乐了。
　　“老大，真到了那时候，我给你保驾护航。”
　　李海涛说完，骑着山地车离开了。
　　箫正阳拿着手机，在那里犹豫着。
　　当时徐立国给他留过一个电话号码，并且告诉过他，他未来的路，电话的主人可以帮他。
　　当然，徐立国后面也提醒过他，万事只能靠自己，不能轻信他人。

　　当时箫正阳不太明白徐立国的意思。
　　现在再想来，箫正阳想通了一些。
　　徐立国是在提醒他，这个电话的主人可以帮他，但是他也不能完全信任对方。
　　现如今，箫正阳被调到了科技局。
　　如果按照这个轨迹走下去，不出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科技局。
　　一眼就望到了尽头。
　　他多少有些不甘心。
　　大学毕业后，他选择了当兵，退伍回来又给徐立国当了一年的秘书，如今，他已经26岁。
　　如果这时候选择躺平，未免太早了点。
　　想着徐立国那天用茶水写在桌面上的电话，箫正阳拿出了手机。
　　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山河无故人。

　　他知道，这一个电话打出去，他的人生将会从此改变。
　　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像徐立国那样，从楼上一跃而下，但既然选择了这仕途，就应该一往无前。
　　深吸口气，箫正阳拨通了那个刻在他脑子里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但是那边没人说话。

　　“你好，我是箫正阳。”
　　电话那边静悄悄的。
　　箫正阳猜测，对方在等着他说出目的。
　　既然他决定迈出这一步，打了电话，那就干脆说明情况。
　　“徐市长在出事那天上午，他当面把电话号码告诉了我，并且叮嘱我，如果他出事，可以拨打这个电话。”
　　“哦？看来他很信任你啊。”
　　那边终于有了声音，是一名女子。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这倒是让箫正阳愣住了。
　　他本能的认为，电话那边，应该是一名男子，而且年龄不会太小。
　　哪会想到，竟然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是，他很信任我。”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打过来？”
　　“最近比较忙，我给忘了。”
　　“呵呵，你不是忙，也不是忘了，是没有做好准备吧。”
　　箫正阳没有说话。
　　他的确没有做好准备。
　　“一个小时后，彩云山庄，D区1206。”
　　电话那边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箫正阳长舒口气，他已经有了选择。
　　同时，他也很好奇。
　　这名女子是谁？她会是什么身份？徐立国为什么会让他找她？
　　难道，她是某位高官的女儿？

　　还是说，某位大人物的情人？
　　这些，都不得而知。
　　站起来，箫正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打车向着彩云山庄去了。
　　彩云山庄是一个集餐饮、住宿、娱乐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公司。

　　以前箫正阳经常陪徐立国在那里吃饭，对那里也算是有些了解。
　　只是，他只知道山庄里有A区，B区，C区，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D区。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说，是对方口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到了之后就知道了。
　　打车来到彩云山庄，一名男服务员赶紧走了过来。
　　“先生，有预约吗？”
　　“我去D区1206。”箫正阳很是直接的道。

　　服务员礼貌的笑了笑道：“先生，你是不是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D区。”
　　箫正阳则是严肃的道：“一位很重要的客人约我在那里见面，如果因为你耽误了，你承担不起。”
　　对方见到箫正阳一本正经，而且气质不俗，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在耳机中说了几声。
　　很快，他面带微笑的道：“先生，这边请。”
　　他们走过大楼，从后门中走出来。
　　后面是一片庄园，里面是山水亭阁，小桥流水，很是别致。
　　以前箫正阳虽然经常来这里吃饭，但从来没有来过后院。
　　“先生，从这里一直走，那边那座大楼就是D区。”
　　服务员说完一声，转身离开了。
　　箫正阳走过一道镂空小墙，这里有人迎接着箫正阳。
　　“萧先生吧，这边请。”

　　随后，有工作人员把箫正阳送到了电梯上。
　　“12楼的客人在等您。”
　　服务员说完一声离开了。
　　箫正阳看了看四周，然后深吸口气，直接上了电梯。
　　这D区很安静，没有前面A区的繁华，能够来这边的人应该不多。
　　“徐市长，应该也来过这里吧。”
　　箫正阳心中暗想着。
　　他是徐立国的秘书，徐立国来这里竟然不带着他，这就说明，这里不是随便人就能进来的。
　　来到1206，这里并不宽敞，倒像个茶室。
　　前面，一名女子正在那里独自喝茶。
　　女子很漂亮，是那种美到极致的美。
　　她的五官，皮肤，都无可挑剔。

　　只是，当箫正阳见到对方的时候，他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此女子他以前见过。
　　就是一年前，他刚刚成为徐立国的秘书。
　　有一次他从老家回来，在车站上见到过此人。
　　当时她提了一个大包，还让箫正阳帮她提了一段路。
　　在体制内混了这么久，箫正阳不相信什么偶遇。
　　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费尽心思设计出来的。
　　也就是说，其实，一年前箫正阳就进入到了对方的视线。
　　“你好。”箫正阳走过来说了一声。
　　“我们以前见过面。”女子笑眯眯的道。
　　“是吗？我没有印象了。”箫正阳掩饰道。

　　女子用镊子夹着杯具，然后用烧开的热水淋在上面，随后放在了她的对面。
　　“你不诚实啊。”女子笑着道：“在这红阳市，谁不知道徐立国的秘书是个才子，高校毕业当了兵，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箫正阳站在那里没说话，他没想到，对方这么了解他。
　　女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