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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之心:谁是解药谁是毒
作者:
心牢
牢房,监舍,空无一人的灰白墙壁,铁质玄窗外,是灰蒙蒙的阴霾天空。
细雨迷蒙,间或有几滴飘洒进来,落在一个倚靠在墙角的身影上,削薄瘦弱,背影显得格外萧索,凄凉。
阿枫已经算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少个岁月,究竟有多少天,多少次日升月落,都没能改变自己眼里看到的画面。
孤零零的白墙,白得眩目,白得瘆人,仿佛一张大口,随时随地要将自己吞噬进去。
自己又是为何落到这般境地?阿枫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别人告诉自己的。那个戴着警帽的高个子男人,冷着脸把自己从这间小屋子里叫出来的时候,自己还戴着叮呤当啷的手铐脚镣,茫然地站在墙边,一动也不动。
那男人叫自己——“云枫”。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对,自己到底是谁?从前有过什么经历?
可是,一想到这个问题,阿枫旧忍不住地头痛,神经被抽离似的痛苦,他只好停止思考,用心去抵御那份抽痛,直到呼吸都有些艰难,阿枫在大口喘着粗气的过程中,逐渐将自己从那个问题中拽出来。
不论如何,自己眼下的目标是活着,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上,来到这个地方。
有一次,阿枫被传唤出监牢的时候,偶然间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门口,这才发现,门口顶上有块锃光瓦亮的牌匾,上面印着几个大字:“重刑牢”。
阿枫才隐约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关在牢房里。
狱卒接二连三地押自己出去,进入一个同样四周都是白墙的小房间里,却没有了窗户,整个房间都密不透风,而且极小,进入就有一种逼仄的感觉。
狱卒指使阿枫坐在一张铁椅子上,刚一坐下,阿枫就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老实点!”狱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水杯哗啦啦地翻倒。
阿枫心不在焉地瞅着自己被铐住的手腕,一言不发。
狱卒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你都被送到这儿了,也住了这么好几年了,怎么这点觉悟也没有?”
阿枫没有看他,索性闭上了双眼。
狱卒撇着嘴道:“按理说,证据确凿,法院都盖棺定论了,你怎么还不交代呢?现在这零口供的案子也结了不少,你以为你这样抗争到底,我们就不给你执行死刑了么?”
阿枫像是听不懂似的,一动不动,心下却惊涛骇浪。自己竟然已经被判了死刑?可是那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自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狱卒恨铁不成钢地打量阿枫几眼,叹了口气:“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就走了这条不归路呢?”
狱卒自顾自地念叨了许久,对面瘦削的年轻人一直恹恹地望着桌面上自己的双手,并没看自己一眼。若不是医生鉴定这人耳朵与声带都没有任何问题,狱卒简直都要怀疑眼前这人是个聋哑人了。
二人正隔着一张桌子兀自僵持,忽地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咚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在这格外逼仄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
伴随着高跟鞋声音一并而来的,还有几个威武雄壮的男声:“女士,您不能进来,这儿是死囚牢,外人不能随便进入的……”
一个尖利刺耳的女声满满的都是不耐烦:“什么外人!老娘的那个死鬼老公被里头那个杀人犯活生生杀害,活着,一刀刀凌迟!你懂吗?!不到最后一口气,人是不会死的……可怜我老公,辛苦劳碌了大半辈子,被一个杂碎毁了!一切全毁了!老娘不来你们这儿讨个公道,你叫老娘上哪儿说理去?里头那个贱东西,必须死!你们最好不要枪毙他,就按照他对待我老公的手法,让他活着好好受受那个罪!那有多痛,你知道吗?你们懂吗?”
几个男声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道:“法律会还给每个清白的人公道,这位女士,您不必担心我们的执行力度。”
几人争执间,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一名头发斑白的中年妇女赫然出现在讯问室门口,周围的狱警还想阻拦,那女人头也不回地扔了份文件过去,满是不屑道:“不就是探监凭证吗?给你!别拦着老娘,老娘要好好看看这个杀千刀的狗杂种长什么样!……”
正说着,话音戛然而止,那女人愕然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年轻人。自己想象中的杀人犯,应该是穷凶极恶、凶相毕露、虎背熊腰的粗野男人,没想到眼前之人却是弱不禁风,看着倒像个孩子。
——对中年妇女而言,他也确实是个孩子,不过19岁,却足够判死刑。
中年妇女只愣了一秒,旋即破口大骂:“好你个小崽子,你毛都没长齐,你敢杀我老公!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妇女劈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手臂一抬,那茶杯便不偏不倚地冲云枫飞去。
杯里的热茶在飞速旋转中已经泼洒出去,但茶杯依然直直冲目标飞去,正对着云枫的脑袋。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云枫略一偏头,茶杯便贴着自己的鬓角堪堪擦过。
杯角的滚烫依然令云枫皱了皱眉,眸中冰冷一闪即逝,扫在妇女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仇恨,似一条毒蛇的凝视,冰冷而决绝。
中年妇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自己突然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可是……那怎么可能?眼前之人,明明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许久,云枫喉结微微动了两下,开口道:“你是谁?”
中年妇女眼睛一瞪,底气又回来了,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她正欲发作,云枫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也没杀你丈夫。”
妇女大怒:“事到如今,你还狡辩!老娘今天不把你这杂种碎尸万段,老娘就跟你姓!”
妇女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正欲一个巴掌扇过去,左右两边同时有狱警拉住她,那个负责提审云枫的狱警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道:“这位女士,罪犯无论犯下多大的罪,都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被寻仇,那不是他的归宿。好了,带这位女士下去吧。”
其他两个狱警登时架着不甘示弱破口大骂拼命挣扎的中年妇女出了讯问室,只留下云枫皱眉望着房门的方向,狱警却不知为何长出了口气。
他是讨厌老百姓闹事么?云枫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讯问室渐渐安静下来,两名狱警重新押着云枫回到了监舍,一进去,阴冷扑面的感觉席卷而来,云枫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喉咙间有些干干涩涩的感觉,胸口发闷,眼前渐渐地有些模糊。
云枫忍不住咳嗽起来,终于有些喘不上气,那股窒息的感觉再次侵袭了自己的脑海。
奇怪,自己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等移开捂着嘴的手,云枫赫然发现,指缝间竟然沾染着点点血迹。
胸口有一种针扎般的剧痛,喉咙也干得仿佛吸不进任何氧气。
云枫的眼角模糊起来,气都喘不过来的绝望,竟逼出了他的泪水,沾湿了眼底,晕染出一片雾色。
周围好像有人在走动,传到云枫耳朵里,却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云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将手掌蹭到地上擦了擦,直到那抹血迹润入水泥地的灰尘里,云枫才筋疲力竭地摊开手掌,艰难地喘息着,倒在地上。
耳畔渐渐传来熹微的声响,云枫强撑着张开眼帘恢复了一丝气力,皱着眉从地上爬起,微微定了定神,看见不远处的监牢洞口处摆着一菜一汤,还有一小碗米饭,成色还不错,但是再不错,也是普通的白菜和稀汤,并没有什么营养。
米饭就算不是干巴巴的颗粒,对于此时的云枫来说,也还是太硬了点,米粒梗在喉头,有点难以下咽。云枫又咳嗽了几声,就着寡淡无味的汤,才把米饭咽了下去,倚在墙角,缓缓地享受着劫后余生的感觉。
自己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差到如此地步?以前,到底遭遇了什么?……
云枫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思维也在虚空中缓缓飘浮,耳畔是绝对的安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轻微地响起,证明自己还活着。
云枫捂住头,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困惑中。
自己是死刑犯,却不用和其他囚犯一样接受劳动改造。难道是监狱方面查到自己得了绝症,特意对自己网开一面么?
不,不可能,自己又不是什么人物,为何会享受特权待遇?周围的人,都巴不得自己死了才甘心。
自己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不就是等死么?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就算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啊……
云枫感到了一丝无可奈何,轻微地叹了口气,望着自己瘦弱的手臂,有些出神。
有很长一段时间,狱警都没来提审自己了。
也对,都已经下了定论,是死刑,那还有什么提审的必要。
云枫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苍白阴郁的面部,那是那样年轻的一张脸,俊俏的容颜,削薄的嘴唇,年纪轻轻,就得死。
自己,这算是英年早逝么?云枫无奈地勾起嘴角,尽力露出一个笑容,却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昏昏然地,坐着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还是那样白花花的墙壁,云枫垂落的手背下却多了一张微小的纸条,纸条的末端打着卷,好像裹着什么。
云枫眸光微微一动,手指灵巧地拨动着,取出了纸卷里的东西——一颗白色的小药丸。
纸上写着几个印刷的黑字:“要活命,吃下去!”
云枫睫毛一凝,便听狱警的大嗓门在监舍外吼起来:“重刑牢的!明天就是你的死刑执行日了,本来性质恶劣,应该立即执行的,偏偏你的律师给你拖了这么好几个月,找各种证据,结果都没法证明你无罪。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赶紧写点,趁活着!”
云枫再次无奈地笑笑。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死到临头,没有任何悬念和反转。
自己,并不是人们期待中的好人。而是人人喊打的罪大恶极的囚徒,不管有多年轻,都难逃一死。
云枫看着自己的双手发愣,蓦地瞥见自己攥着的那封信——如果可以称之为信的话,攥得那样用力,都快扯碎了。
云枫连忙松开,无意中翻到了另一面,却看见纸张背面有行极细小的小字——“假死药,副作用极大,可以暂时抑制呼吸和心跳,让法医确诊死亡。”
云枫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这介绍有点似曾相识,虽然自己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可是……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么?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明天一早,自己就会被毫无疑问地执行死刑,枪决还是注射,自己都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机会。
这,真的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云枫深深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瞥了眼四下无人,抬手便把那枚小药丸送入口中,一扬脖,咽了下去。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没几分钟,睡意便席卷上了大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云枫只来得及想了一下,这药的劲力可真大,便毫无悬念地昏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时,云枫依稀感到有些颠簸,费力地睁开眼睛,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颜色,像渲染了一片阴沉的纱布。
云枫头脑昏沉沉的,仿佛有千斤重。周围一片死气沉沉,间或夹杂着几声秃鹫的厉啸。
一片腐臭尸体的气息被风裹挟,毫不留情地侵入了云枫的鼻腔,刺鼻,有股死鱼的味道。
云枫躺了很久,都不知道有多久,只觉呼呼的风声灌入了自己的耳朵,侵入了自己单薄的衣衫。那衣衫已经破了,不知是哪里碰破的,阴风顺着破洞,吹入了自己的心房。刺骨的冷,砭骨的寒。
云枫被冻得四肢僵硬,浑身发麻,数不清麻了几遍,又被风吹得清醒了几遍,云枫终于从昏沉的寒意中爬起身来,手艰难地撑着地,手掌按着荒废的泥土,周围全是枯草与腐败尸体的气息。
云枫缓了好久,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身处一片乱坟堆里,除了枯草,便是嶙峋的怪石,团团把自己和一大堆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尸体围在中间,这是一个类似于盆地的所在,几只秃鹫正在贪婪地啄食地上已经开始流脓腐烂的尸体,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挺起脖子高吭几声,声音凄厉嘶哑,刺耳难听,却不知为何,云枫听得有些入神。
良久,他这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扶着石壁站起身,脚下还虚软无力,但是最痛苦的还不是身体,而是脑袋,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让人忍不住想睡觉。
云枫轻轻地苦笑了一下,心想:那个假死药该不会是麻丨醉丨药改造的吧?自己都醒了,却还是感觉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原来那个神秘人潜入监狱,就是为了给自己传递保命的方法。
自己应该感激他的。
云枫刚走了两步,头又开始眩晕起来,他不得不扶住石壁,把身体的重心落在石壁上,尽力不让自己摔倒。
神经式的抽痛持续了很久,大脑才渐渐恢复了一点清醒。
云枫死里逃生似的舒了口气,步履蹒跚地沿着石壁往土坡上爬去。
好在,土坡不是很长,饶是如此,云枫也走得疲软且无力,眼前一点一点发黑。
拐过一个小山堆,前面便是一个小镇。
云枫拖着沉重的脚步越走越慢,终于顶不住头脑的昏涨,倒在路边,失去了意识。
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几乎静止。
耳畔传来一双皮鞋踩踏地板的响亮声音,落到发闷发涨的脑海里,却变得模糊且飘浮,仿佛浸透了一层饱满的汁液。
云枫艰难地抬起眼帘,却发现四周都是暗沉沉的,窗帘遮着光,房间却很大,像是酒店里的豪华贵宾房。
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阴霾与沉郁中,朦胧的黄光从窗外透进些许,隔着一层纱帘,显得氤氲如雾。
房间没开灯,一个男人正站在床边,冷冷地背对着自己。
云枫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床上。
这个男人,难道是这间别墅的主人?
云枫微微张口,想说话,喉咙却哑得厉害,发出的声音近似于呻吟。
男人高大的身影微微动了动,转过身来,云枫这才借着那点微弱的黄光,把男人的轮廓看了个大概。
这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脸颊棱角分明,透着刀削斧凿般的刚毅,眉如深沟,眼似鹰隼,嘴唇也是削薄的两片,无处不透着薄情的颜色。
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显得事业有成,西装外却披了一件宽大的黑风衣,带了几分英姿飒爽的不羁之感。
云枫轻微地开口,终于发出了几个音节:“你……是谁?”
男人居高临下地瞥了云枫一眼,眸光里满是不屑,两片嘴唇上下一碰,发出如淬寒冰的声音,听到耳里,携着几分冷冽之感:“慕凌。”
云枫试图爬起身来,身体却仿佛有千钧重,被子盖在身上,明明并不是很厚,却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紧紧把自己裹缚其中。
慕凌始终不冷不淡地望着云枫,似乎想从他脸上打量出点什么。
云枫的胸口依然有些闷得难受,吐出了一个字:“你……”
然而,慕凌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撇了撇嘴角,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容更显冷漠,淡淡地说了一句,听到云枫耳朵里却振聋发聩:“你要是想死,就离我家远点,我可不想隔三差五被条子查。”
云枫一瞬间有些难堪,闭上眼去,不去看慕凌。
然而,慕凌的话还是穿透了自己的耳膜,刺得自己心里拔凉:“你险些冻死街头,这又不是数九寒天,也就刚刚入秋而已,你的生命特征却差点就没了。服毒自尽啊?”
说到最后,慕凌的语调格外冰冷,云枫有满腹的言语想解释,话到口边,却又咽了回去,无所谓地想:“他怎样想,跟自己有何关系?”
这样一想,便也释然了,索性不理那个男人,心头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良久,云枫开始琢磨这个男人的身份。看他这样不羁,随便,还不尊重丨警丨察,那应该不会是警方那边的人吧?
云枫无形中松了口气,自己可不想再落到那群狱警手里了,他们若是知道自己没死,还不定怎么抓狂呢,要是疯狂之下再来个地毯式搜查,那自己真的无处藏身了。
正胡思乱想间,一只冰冷的大手忽然钳住了自己的脖颈,扼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
云枫的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血气都冲上脑海,那股如影随形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慕凌凑近到云枫面前,压低了声音,却挡不住嗓音里的凌厉与警觉:“说,你是不是血煞派来的奸细?老实交代,我还能给你个痛快。不然的话……”慕凌狞笑着,神情显出了一分邪恶与两分狰狞,“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这人变脸如此之快,前一秒还无所谓地用聊天的口吻,后一秒就变得如此胁迫感十足,加上手指间的力道,不断地收紧,如铁钳一般。
云枫的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大脑也缺氧窒息难受,可是刚一触及“我是谁”这个念头,大脑中久违的那股刺痛便几乎穿透了自己整个颅腔。
云枫的脸色从通红变得青紫,再然后渐渐苍白下去,眼神也开始涣散,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慕凌止住了手劲,松开了手指,云枫也无力地瘫倒在床头,凌乱的发丝沾染的满是冷汗。
慕凌望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云枫,冷笑道:“这样也不说?是个硬骨头。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慕凌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关上,慕凌交代守在门外的部下:“把这东西扔到库房里去,给他点吃的,别让他死了就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要来太岁头上动土!盯紧点,要是他跟外界联络,一定要找出上家,明白吗?有任何消息,不可轻举妄动,及时报告给我,我亲自处理。”
部下面无表情地应道:“是!老大!”
部下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望向房门的方向时,眼角透出了一股如获至宝的狞恶。
嗯,头儿好久没捡新玩具了,这个人,会是头儿的“新宠”么?
昏暗无光的库房里,云枫悄没声息地趴在冷冰冰的地上,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周围也静悄悄的,仿佛这是一片没有任何人的荒漠,只留云枫在地上苟延残喘。
良久,云枫悠悠醒转,费力地咽下口中的那股腥甜,额头已经痛出一层冷汗。
这里不见光,不见日,就连微弱的月光都照不进来,仿佛是另一个监舍。
云枫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不知被谁换成了棉衣,可是云枫还是冷得发抖。
深不见底的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明。
云枫费力地张口说话,却只有几个音节残缺不全地从喉咙间溢出:“嗯……咳咳……”
捂在口边的手指都在发抖,依然止不住剧烈的呛咳。
云枫跪在地上摸索着,从墙角摸到一扇厚重的大铁门边,却只摸到了一小碗几乎快凉掉的稀粥。
然而,云枫顾不上其他,再不进水,自己的喉咙都快要被灼烧殆尽了。
奇怪的是,稀粥进到口中,竟是略微温热的感觉,好像只有那个碗是凉的。
汩汩的液体流淌,最后一滴饮尽,云枫几近虚脱地叹了口气,手一个没拿稳,碗便从指间滑脱,落在地面上,碎得稀里哗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紧靠着的铁门外,一个粗野的男声大声道:“干什么?老实点!别耍花样!”
云枫皱着眉:“放我出去!”
男声轻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呢?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
云枫忍着胸口阵阵传来的恶心,咬着牙道:“我要和你们老板谈谈。”
男声有些惊讶:“什么?你要谈什么?老子可以给你转达!”
云枫扶着额头,有些无奈:“他恐怕对我有些误解,我不是他口中的奸细。我都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男声的语调从轻蔑转到了不屑:“这样啊,那大可不必!头儿并不相信你,你还是省省那个心思。你要是想活命,就赶紧联系你的领导,让他派人马来救你!”
云枫静静地望着黑暗,闭上了眼睛。
不过,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和睁开眼睛,并没有什么差别,看到的都是浓重如雾的墨色。
每天,都会有人在云枫睡觉的时候,悄声在库房中放入一点吃食,仅能果腹而已。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有一个月。
云枫从没这样感觉过自己是行尸走肉,活着跟死了都没什么区别。
他跟门外的人交谈,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冷淡,轻蔑。
后来,云枫干脆都不说话了,只静静地坐在黑暗里,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并没有人来救他。
日子如此古井无波,直到一个月后的一个月圆之夜,云枫才破天荒地见到了光明,月亮,还是圆圆的月亮。
看守他的大汉终于把他放了出来,但只允许他出来透透气,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哪也去不了。
这一个月,云枫的身体终于有了些许好转,可能是每天没有过度劳累的原因吧。
正站在库房外的墙边,眺望着清冷的月色,忽然一大片黑压压的人马向这边压来。
云枫本能地朝那边望去,竟是一个月都没见的慕凌,这回是穿了完整的一身西装,里面是白衬衫,打扮得纤尘不染,精致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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