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之间为何有着难以言说的联系

作者: 世国

  “老徐,老徐!你丫怎么还在睡呢,这太阳都晒着腚了,你丫还做不做生意了,不是我说你,这外面逛摊儿的都比你起的早,就你这思想觉悟还怎么帮助国家实现四个现代化!”一个带着浓重京腔儿的声音将我叫醒,顺便也毁了我的春梦。
  现在是1994年冬天的北京,我叫徐胜利,扯着个破锣嗓子把我吵醒的是我的发小,叫王刚强,我习惯叫他刚子。前些年的时候我俩一直在部队当兵,退伍之后回到家才知道我们两家的老人没能熬过那场浩劫,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
  同时成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孤儿的我们俩一起去了部队给我们安排的食品厂上班,但在部队呆的时间长了,这人的脾气就变得又臭又硬起来。我俩在食品厂干了不到仨月,就合伙把喜欢勾心斗角也喜欢给我们穿小鞋的领导给揍了一顿,这一架直接把工作也给打没了。
  被食品厂辞退之后,我俩就成了无业游民,随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俩就整天躺在床上想着怎么发财。这时候改革的春风早就已经席卷全国,我俩略一合计便决定赶个潮流,就此下海经商。
  但因为那场浩劫的影响,我俩初中没念完便辍学投入到了革命的洪流当中,所以到现在我俩加起来斗大的字最多也只能认得半筐。没文化的后果就是这下海经商的大方向定下来之后,我俩却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当时我俩身上的复员费再加上在食品厂干那几个月的工资总共也就七千多块钱,除去最近一段时间吃饭抽烟的各种开销,剩下也就不到五千块钱。用这点钱能干什么,对我俩来说还真得好好合计合计。
  也就在这时候,我俩身边发生的一件事。有个叫马红兵的人跟我俩住一个院儿,一天一个古董贩子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他家的一个破碗。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前些年还被称为四旧的东西到了这盛世,就全成了稀罕玩意。
  而到了近几年,这些古董古玩再度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出头了,而随之涌现出来的古董贩子也像老鼠似的,城里城外家家户户的四处乱窜。
  当天那古董贩子在马红兵家发现的是一尊西汉的青铜高脚碗,马红兵自己也不知道这碗是从哪来的,他甚至一直都把那碗当成是破铜烂铁扔在墙角,但正是这个被马红兵当成破烂的青铜高脚碗,却让那古董贩子开出了九千块钱的高价。

  在那个年代,全国上下有钱人都以万元户自居,我和发小王刚强当了那么多年的兵,复原费加起来也就六千块钱。这古董贩子一上来就出价九千块,马红兵直接是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就把碗给买了。
  这件事在我们这小四合院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我和刚子更是眼红的不行。只是我爹妈和刚子爹妈走的时候连个铜子儿都没留下,就更别说会留下什么值钱的古董了,所以我俩也只有干羡慕的份。
  但这件事对刚子来说还好,对我而言,就没有那么容易过的去了。因为我爹还在世的时候就是开古董店的,而且他还是这四九城之中十分有名的掌眼。他跟古董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到最后一件古玩没留下,甚至还因此遭受批斗而亡,这确实太让人唏嘘了。
  刚子这人平时虽然大咧咧的,但他脑子其实活泛,我俩愁眉苦脸的干羡慕了没多久,这小子就率先提出了开个古董店的主意。
  按照他的说法,古董行当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暴利行业,而我身为我爹的亲儿子,我爹传给我的那一身本事就是我俩踏平潘家园和琉璃厂的隐形资产,再不济,我俩也应该混的比收马红兵碗的那个古董贩子强。
  当时我俩在食品厂辞职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工作整天混吃等死的日子我也过腻歪了,所以经刚子这么一说,我不由也心动了起来。我俩都不是那种墨迹的人,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俩立即就用我们剩下的钱在潘家园租了个小店铺,稍微装修了一下,我们的古董店就开张了。
  我和刚子给古董店起了个十分文雅的名字,叫清月斋。但这店虽然开张了,可我们的生意却十分惨淡,因为古董行当里的水实在太深了,就凭我那一知半解的水平,在这行当里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开张三个多月以来,我和刚子被骗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了,至于赚的钱也就勉强能应付个吃喝,如果再算上房租,我们俩干脆就处于赔本的状态。而这样的情况,渐渐快把我的心气给消磨干净了。
  接连被刚子喊了好几声,我才终于起了床,随便抹了把脸,刷了刷牙,便跟刚子出了门。寒冬腊月的北京城实在是太冷,昨天晚上又下了雪,刚一出门我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姥姥的,这大冷天的谁还有心情出来逛摊儿,在家睡大觉多好!”
  刚子递给我一支烟,然后说道:“徐胜利同志,我发现你最近的革命热情异常的低落,要知道我们先辈抛头颅洒热血,渡过层层劫难才成立了新中国,咱俩这小店才开张三个月你就想打退堂鼓,看来前辈们的优良传统你全给忘却了!”
  这天实在太冷,我也不想跟他继续打屁,使劲嘬了口烟说道:“得了得了,大清早的没心情跟你抬杠,赶紧走吧,冻死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天气太冷,我和刚子在店里干坐了一上午,却没有一个顾客上门。对于这种情况,我俩早就已经习惯,临近晌午的时候,我便叫刚子去买点吃的,但还没等刚子出门,古董店的门却吱吖一声打开了。
  来的人是个二十露头岁的小伙子,穿着土里土气的破棉袄,黝黑的皮肤,刚进门一双眼睛便有些胆怯的四处乱看。打算出门买饭的刚子一看这是来买卖了,便堆起一个笑脸说道:“哟,这位爷,您瞧点什么?这大冷的天,赶紧进屋!”
  那小伙子被刚子不由分说的拉进门,刚坐下便用力攥了攥手里的破布包说道:“我不看东西,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收古董不?”
  我一愣,心说就你这打扮能有什么古董,但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能说出来。要知道这个行当最忌讳的就是以貌取人,而且很多下过地的盗墓贼走在路上就是一副农民相,但他们手里那些刚出土的明器有很多都是最顶级的货色。
  想着,我又看了看那小伙子紧紧抓在手里的破布包,心中已经把他当成了倒斗的。小伙子似乎特别的紧张,整个人缩头缩脑拘谨的很,我笑了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说道:“来,兄弟,抽根烟,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小伙子点了点头接过烟,大口吸了两口之后,情绪才算放松了下来,随后才用带着浓浓大渣子味的东北口音说道:“俺叫李四根!”
  我点了点头,抽了口烟继续问道:“奥,原来是四根兄弟,我们这里只要是古董,啥都收,您要卖什么,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眼?”
  李四根大概是看我比较随和,胆子便也大了起来,他左右看了看之后,便轻轻拉下了破布包的一角,但里面的东西刚露出一点,他又赶紧把布包给拉了回去,似乎是怕里面的东西跑了一样。
  干古董这一行的有很多讲究,而掌眼的时候最讲究一个快,准,狠,这李四根刚把东西露出一点就又赶紧捂上,一旁的刚子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禁眉头一皱就想跟他急。
  但刚子什么都没看到不代表我也什么都没看到,而且刚才那东西看得我是一个机灵。但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不温不火的笑容,轻声说道:“刚子,这都到午饭点了,你去买点好酒好菜,这四根兄弟应该还没吃饭呢,咱们边吃边聊!”
  刚子一听我叫他出去买酒和菜,就知道李四根包里的东西有门道,于是也不啰嗦,拿起外套就出了门。而我便继续跟李四根闲扯,一方面是想打探一下他的底细,另一方面也想缓解一下他的紧张情绪。

  聊了一会,我便知道这李四根是吉林省四平市八面城镇的一个普通农民,只不过李四根戒心很足,粗略的介绍完自己之后,对我的一些话都是爱答不理起来。他的这种态度弄的我深感无趣,无奈的给他倒了杯热水之后便等着刚子回来。
  刚子出去转了大约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带着两只烤鸭、几斤羊肉片还有两瓶二锅头,刚子的意思是这大冷天的需要吃点热乎的,于是我俩就把屋里的火锅炉子给搬了出来,升起火便打算吃顿涮羊肉。
  李四根看到酒之后便两眼放光,等到水烧开了之后,这哥们就着涮羊肉一口气连喝两杯二锅头,然后脸上便泛起了红光。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便递给他一根烟说道:“我说四根兄弟,刚才匆匆看了一眼你包里的东西,我也没太看清,你这总得让我好好看看,我才好给你估个价不是!”
  或许是那两杯二锅头上劲儿了,李四根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把那破布包递给我说道:“老板,我看你人挺好的,就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东西值几个钱,我还等着弄点钱回家盖房子娶媳妇呢!”
  我咧嘴一笑,拍着胸脯道:“四根兄弟,这你就放心吧,我这人天生就对农民兄弟有无限的好感,而且农民兄弟当年可是咱们国家最主要的革命力量,我是绝不会坑农民兄弟的,只要你的东西值得入手,我绝对给四根兄弟你一个最合理的价格!”
  李四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抹了把油腻腻的嘴说道:“大哥,你真是好人,那你赶快帮我看看!”
  其实都不用他催,我早就对他那东西感兴趣了,接过布包之后我便迫不及待的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个用破报纸包着的青花瓷碗,刚一拿到手,我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土腥味儿和臭味,我立马知道,这青花瓷碗是刚从墓里盗出来的明器!
  我淡淡看了李四根一眼,心道这小子果然是个倒斗的,只不过这小子现在只是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显然十分关心这只青花瓷碗的价值。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免不了跟倒斗的打交道,更何况那碗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佳品。
  青花瓷碗丰满,浑厚,古朴,器型线条柔和,圆润,给人以质朴,庄重之感。碗的表面画有花鱼图案,图案被一层透明的釉膜覆盖在下边,表面光亮柔和、平滑不凸出,显得晶莹透亮,釉面肥厚、滋润,这是青花瓷器最为着名的釉下彩。
  而在碗的底部,有用篆书写的四字款识——永乐年制,这是一个明朝永乐年间官窑出产的精美青花瓷碗!轻轻抚摸着这青花瓷碗,我的心是扑通扑通直跳,碗上的土腥味和臭味对我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影响,因为这只碗算是我和刚子近几个月以来收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一旁李四根看我拿着那青花瓷碗直发呆,还以为是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紧张的直咽唾沫。随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对我说道:“怎么样老板,我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
  我微微一笑,说道:“四根兄弟,我也不蒙你,你这只碗虽然品相不错,保存也很完整,但是出产年代有点冷门,所以这碗在市面上买好了也就只能买个一千七八百,这还得是遇到喜欢的买主才行。不过我之前说了,我对农民兄弟感到很亲切,而且咱在一起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所以这碗我就两千块钱给你收了,就当是交个朋友,你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只管往我这送,我保证你不吃亏,怎么样?”

  “啥玩意?两千,我的个天,我没听错吧!”李四根一拍桌子就蹦了起来。

  我眉头一皱,心道这老小子难道一直在装傻,他知道这碗的真正价值?但我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说道:“怎么着,嫌少?要不我再给你加点?”
  “不不不!”李四根连忙摆了摆手,咧着个嘴笑道:“不少,不少,一点都不少,我本来以为这么个碗最多就只值两三百,哪成想这么值钱,这下我回老家有钱盖房子了,也能讨个漂亮媳妇!”
  听他这么说我才暗自松了口气,随后便让刚子去给李四根拿钱,李四根拿到钱之后连着数了好几遍,随后才拿出块稍微干净点的布,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钱包起来贴身放好,这才继续喝起酒,吃起涮羊肉来。
  随后我们又聊了聊李四根家乡的事情,拿到钱的李四根心情大好,非得掏钱让我们再去买点酒菜。我们劝不住他,刚子便只好再去买了几斤羊肉片和两瓶二锅头回来。
  这李四根吃的高兴了就答应我们,等他回去后他就在村里找找看有没有类似的碗、罐、盘子之类的东西,有的话他还来卖给我们。我们三个一直吃到天色渐晚,随后我和刚子才把已经基本醒酒的李四根送走。
  这李四根前脚刚走,刚子便一脸着急的对我说道:“老徐,那碗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那么值钱!我可跟你说,这次你千万别看走眼喽,咱们现在可真没多少钱了!”
  “王刚强同志,你难道对你的革命同胞这么没信心么!”我满脸不屑的瞥了刚子一眼,随后才十分兴奋的拿着那青花瓷碗说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明朝永乐年间官窑出产的青花瓷,品相上乘,无破损,随随便便就能买个小十万块钱!咱们终于等到开张吃半年的那一刻了!”

  “我靠!真的假的,来来,给我看看!”刚子像抱孩子似的小心翼翼把碗接过去,刚拿到手上,他便一捂鼻子道:“他姥姥的,这什么味啊,臭死了,难不成这碗是四根兄弟从粪坑里掏出来的!”
  我看着他晃晃悠悠的直想把那碗丢掉,连忙一把夺了回来说道:“你懂个屁,这李四根看着老实,其实丫就是一盗墓贼,这碗是他刚从墓里弄出来的新鲜明器,有点土腥味和臭味不是很正常。”
  “盗墓贼?我靠,那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是个倒斗的!”刚子十分惊讶的说道。
  “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东北那片荒山野岭里埋着数之不清的大墓,许多快吃不上饭的农民盗个墓岂不是很正常,要知道以前皇帝征兵打仗的时候没有钱,也是会去盗墓的!既然封建王朝的腐朽统治者都能盗墓,我们的农民兄弟凭什么盗不得!”我心情很好,便跟刚子胡侃起来。
  “这话倒是没毛病,要我说啊,这墓就是农民兄弟盗得,那些封建统治者也盗不得,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封建统治者剥削农民兄弟得来的!”刚子难得十分同意我的观点。

  “哟,王刚强同志的思想觉悟很高么!那明天咱找个靠谱的买家把这碗卖了,当哥哥的我犒劳你一下?”
  “好说,好说……”
  我和刚子把从李四根手里淘到的永乐青花瓷碗转手卖给了潘家园一家规模较大的古董店,那店老板是我爸以前的一个朋友,我叫他吴伯伯。看在我那死去老爹的面子上,吴伯伯给了我个还算实在的价格,三万。
  我和刚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随后的几天我俩就在北京城中很是逍遥快活了几天,同时又把我们那小店重新装修了一番。转眼间,三万块钱就被我俩给花了一半多,期间我俩还以这笔钱为资本再度收购了几件古董。

  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和刚子都是那种有冲劲,有野心,同时又有点好高骛远的主儿。有了两千块钱买个永乐青花瓷碗,转手一卖就卖了三万的经历,再捣鼓那些费两三斤口水却只能赚几百块的小玩意,我俩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了。
  晚上关了店门吃完饭回到家中,我和刚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都睡不着,刚子嘴里藏不住话,黑暗中他对我说道:“老徐,你说咱俩要就这么干一辈子那也太没劲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俩这有志青年就该干点符合咱们身份的事业,你说是吧!”
  我俩心里面想的是同一件事,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按奈不住的说道:“刚子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么?我最欣赏的就是你明明屁大的字不识半筐,但总是能讲出一些让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为了你那让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我决定明天就去买两张去吉林的火车票。”
  我和刚子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到乡下去撞大运收古董。其实到农村去收古董在我们这一行有个专业术语,叫铲地皮或跑地皮,
  玩古董文物的人其实也分三六九等,第一等人是有着自己店面的大老板,这些人随便做个买卖都是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宗买卖。而第二等人则是没有什么本钱,但却懂行情,有眼力的人,这种人最喜欢在乡下“捡漏”,然后把捡的漏转手卖给古玩店,赚些差价。
  至于第三等人,就是既没钱也没本事的人,他们常年在农村走街串巷,然后从老百姓手里低价买些看起来像是古董的旧物,再把这些东西卖给前两种人,自己只能趁机赚点小钱。
  相对而言,第三等人其实跟老百姓差不多,他们最容易成为“捡漏”的人,也最容易成为“打眼”的人。至于捡漏和打眼,这都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话,如果你花低价钱买了真东西,这就叫捡漏,反过来如果你买了假货,那就叫打眼。
  我和刚子这样的介于第二等人和第三等人之间,而我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就是李四根的老家,吉林省四平市八面城镇的一个叫李家沟的小村庄。
  之前那个永乐青花瓷碗明显是刚出土的新鲜明器,也就是说李四根很可能是刚盗了一个墓的盗墓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下一次地拿出来的明器肯定不止一个碗。
  虽说李四根那天走之前说过,如果有好东西会再次来找我们,但是一个盗墓贼的话肯定没什么可信度。

  已经尝过甜头的他很可能会拿着其他东西去找别的卖家,而一旦有出价更高的买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我和刚子许下的承诺给抛到九霄云外去。
  所以与其等着不一定会再回来的李四根,我俩还不如直接去东北找他。
  我和刚子这次打算大干一场,便把店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给处理了,我们把所有能筹措到的钱都给带上了,然后便踏上了去往东北的火车。
  我和刚子满怀期待的踏上征程,此时的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这一趟普通的东北之行,会成为改变我俩后半生的命运的转折点。
  我俩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到达四平市,下车后就直接坐上了去八面城镇的汽车。等到了八面城镇的时候,刚刚是上午九点多,我和刚子不想多浪费时间,害怕晚一天去李家沟李四根就把好东西给买了,所以便打算马不停蹄的启程去李家沟。

  从八面城镇到李家沟村就没了专门的客车,我和刚子四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李家沟离八面城镇比较远,位于吉林、辽宁和内蒙古的交界处。在没有车的前提下,我俩要是步行去李家沟,恐怕得走到天黑。
  无奈我和刚子便开始满大街的找车,可找了一半天我们也没找到一辆要去李家沟的顺风车。到最后还是刚子大手一挥甩出二十块钱的票子,我俩这才雇到一辆用来运菜的破拖拉机,随后我俩便坐着拖拉机,顶着漫天风雪往李家沟而去。
  只是我们的收古董发财大计注定是坎坷的,我俩花二十块钱雇的拖拉机走到半路的时候竟然抛锚了!
  “师傅,你这车也太任性了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它不干活我们怎么办?难道它是被这大冷天给冻出脾气了?”刚子一边跺着脚一边说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我这车没毛病的,谁知道这时候它犯了倔驴脾气!”那司机大叔也挺无奈的,我们三个都不会修车,就只能在这荒郊野外的干着急。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不由有些无奈的对那司机说道:“我说师傅,我们现在离李家沟还有多远啊,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实在不行我们就先走着去李家沟吧,至于那二十块钱我们也不要了,你这车就自己想办法吧。”

  那司机听我这么一说,不由咧嘴一笑道:“那就太不好意思了小伙子,你们俩啊,沿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遇到路口往左拐,走个大约半个小时就到李家沟了。我有个亲戚在附近的村子,我今天就去那里过夜了,这车扔这也没人要,等明天再找人修吧!”
  那司机在这一瞬间表现出的直爽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跟我们说完这番话后,他便戴着个棉帽子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等到那司机走远了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原来是惦记着那二十块钱,所以才在这跟我们在路边干站了一半天,如果我早说不要那二十块钱,估计这老小子早溜了。
  没办法我和刚子也只能背着行李按照那司机的指示往李家沟走去,东北的冬天天黑的特别快,我俩刚走了不到十分钟,太阳就已经完全落山,等我俩走到司机说的那个路口的时候,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李家沟身处深山之中,等天黑下来之后,林子中便一点光都没有,我和刚子就这样摸黑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拐过那个路口,再度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俩终于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身处山坳中的小村庄。
  “老徐,有点怪啊,这天才刚黑下来没多久,怎么这村子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啊!”我和刚子现在正站在一个高坡上,沿着不是很宽敞的小路往下大约一百米就是李家沟,但现在的李家沟全村上下竟是一点灯光和声音都没有。
  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惨白的月光下,这村子看起来异常的诡异,就像刚子说的那样,这个村子里似乎没有半点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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