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辞去了报社的工作后,我就一直赖在家里混吃等死。白天睡觉,晚上通宵玩游戏看片儿,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半年,并且我估计还将继续下去。也许直到老妈不再做馄饨放冰箱里供我充饥,或者是哪天买彩票中了头奖,有用不完的票子供我挥霍。
这天晚上我照例从床上爬起来上网,刚登陆QQ就看到只企鹅不停的闪烁。我双击后弹出一条莫名其妙的留言——“今晚别出门。”署名是“老七”。
我回忆良久,想不出这个“老七”是何许人也,就没再纠结,只当是个无聊的恶作剧。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已经和社会脱节很久了,又没女朋友,在凌晨1点钟谁还会打给我?我一看屏幕,笑了。
涛子是我为数不多的兄弟之一,他唯一比我强的就是有个有钱的爹,能把他送到国外去念书。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换了个地方混吃等死而已。
“系板儿,泥瓜啦啦?(苏北方言,意为臭小子,你回来了?)”我冲着手机道,说实话,两年没见,我还真挺想他的。
“泥板儿被撸苏,快儿波武死缺啦!(你别啰嗦,快点给我死出来)”电话里传来标准的南通话。
“替拉里(去哪儿)?你说!”我已经开始兴奋了,一般他这个点儿找我必是请我去做按摩或者是去KTV抱小J。而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碰女人是何年何月。
“你先打的到我家来接我,快到了给我打电话!”
我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兴冲冲地准备出门,正巧碰到老爸起床上厕所,虽然我天天在家,这却是我们一个礼拜以来第一次见面。
他问我去哪儿,我说涛子从国外回来了,我去找他聚聚。爸冷冷“哼”了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票子扔桌上,然后转身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我鼻子酸酸的感觉很不是味儿,自尊心顿时膨胀,坚决不去拿桌子上那两百块钱。出门,穿鞋,然后停下来愣了会儿,还是回头把钱装到裤袋里。
这个点儿的街道是很凄凉的,东大街的路灯很暗,连两边商铺的招牌都照不亮。我独自一人往工农路的方向走去。
我胆子一向不小,但是今天总是觉得不太对劲,背上凉飕飕的,好像有人盯着我。
有一家卖鸡蛋糕的铺子居然还没打烊,亮着灯,老板穿着白大褂守着柜台上没卖完的鸡蛋糕。
这么晚了,有谁还会来买?这家店放在白天是毫不起眼的,而现在,却显得十分诡异。
日期:2013-07-12 13:33:00
当我走到这家店门口时,那老板居然开口说:“勒吃叫唔跟泥旭,今呢爷头被缺门。(老七叫我跟你讲,今晚别出门。)”
我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这个恶作剧也做得太逼真了吧,肯定是涛子搞的鬼!等会儿一定要狠狠宰他一顿!
那卖鸡蛋糕的说完这句就默默的收摊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脑子有病吧!”他也不理我,熟练地拉下了卷帘门。
就算是后半夜,工农路上打的还是挺方便的。我刚上车就给涛子打了电话,让他早点下楼侯着。
司机是个“嚼蛆鬼(话多的人)”,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自己开夜车遇到的奇闻异事。外公说过,这点儿开出租的老师傅大多见过白天见不到的东西,对付“脏东西”比较有经验。我对鬼神之说是很明确的不相信,所以就当段子听了。
这个司机师傅可能是想和我多聊聊,反正这么晚了也没什么生意,所以开得特别慢,从小石桥到涛子住的春晖花园足足开了四十分钟。我让他把车停在路边,以前常等涛子的地方。
涛子果然还没下楼,那板儿(家伙)十足地少爷脾性,出个门总要摸蛆(拖拉时间的意思)个把钟头,捏发蜡、修胡子、喷香水一个都不能少。不过我倒乐意多等他一会儿,因为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打扮的时间越长,一会儿带我去Happy的场所档次就越高。
日期:2013-07-12 13:38:00
我发了根中华给司机(为了不在海归人士面前丢人,我出门前特意把上次喝喜酒拿的喜烟放兜里),打了个招呼让他等会儿。司机很爽快的点上烟,说没问题。
过了没多久,涛子带着个人过来了,两人坐进了后排。司机原本还在津津有味地跟我叙说有一次把客人送到公墓,然后收到冥钞的老段子,可是一看到那两人上车,脸色立马变了,一声不吭地发动了车。我又打了个招呼道:“师傅不好意思哈,让你久等了。”
“没事!去哪儿?”司机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明显底气不足,还带着点儿颤音。
我回头往涛子的胸口就是一拳,怒骂:“你个死奶奶像(娘炮),摸蛆摸到现在,快儿说去哪儿?”
“水之方(一家高档洗浴会所)啊,老子两年没碰国产妞儿了!”那司机听罢猛踩油门,车子“嗡”地开走了。
一路上我和涛子聊个不停,两年没见,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他带来的那个陌生男子和司机却一直沉默着。那男子二十出头,我估计是涛子的表弟,之前听他提起过,却从来没有见过,我给他发了根烟,他冷冷地摆摆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不再搭理他。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司机收了钱就开走了,一点儿都没耽搁。临走前司机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奇怪,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不过当时的我已经**上脑了,就算他用车喇叭弹出一曲《东风破》我也不会觉着奇怪的。
我和涛子走得很快,“蹭蹭蹭”就蹦跶上了楼梯,穿过象征着奢华和档次的大门,进入礼堂。涛子的表弟一声不吭走在后面。
前台小姐对涛子报以百分百标准式微笑,在这种场所工作的人,很容易从客人的穿着和气质看出谁是有钱人,谁是跟班。
日期:2013-07-12 13:49:00
“三双鞋!”涛子熟门熟路道,目光边在前台凹凸有致的身段上扫描,前台笑嘻嘻的也不避讳,就是完全无视了我和涛子表弟。
大堂角落里有个保洁大妈,从我们进门就一直盯着我们看。她放下拖把小跑绕到了柜台后面,对那个前台小姐耳语了几句话。前台小姐脸色马上变了,有点难以置信的看向我们,眼神带着恐惧。
“鞋哪?”涛子已经把鞋脱了,坐在皮沙发上等着服务员把拖鞋送过来。
如果说今晚的种种已经发生的不寻常现象都没引起我注意的话,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逼得我开始思考了:
那前台小姐走出吧台,面向我们三个,身旁是那个保洁大妈和两个保安。
前台小姐礼貌地鞠了一躬,冷冷地说:“不好意思三位,我们打烊了。”我听得出她的镇定是装出来的。
南通爱玩儿的都知道,水之方会所是24小时营业的。
这个前台小姐听了保洁大妈的耳语之后,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大?那个大妈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涛子虽然看着财大气粗,但一遇上这种突发状况比谁都“冻怂(笨拙)”,他“啊?”了一声,就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默默把今晚发生的所有怪事回忆了一遍——陌生的qq留言,鸡蛋糕店老板的话,的士司机的眼神和眼前的水之方工作人员。这几件事如果互相没有联系,那发生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内就太过巧合了。我看涛子那失望的眼神,绝对不是他搞的恶作剧。
我把目光投向涛子的表弟,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人。他和涛子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涛子皮肤白皙,眉清目秀,是标准的小白脸。而这个人塌鼻枣眼,脸色蜡黄蜡黄的,乍看只是个相貌平平的人,甚至有点丑陋,但仔细观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具体什么问题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出来。
日期:2013-07-13 23:01:00
晚上两点半的工农路,安静得可以听到十多公里外长江上传来的汽笛声。偶尔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呼啸而来,还没等我们招手就疾驰而过,好像根本没看到我们似的。
这个夜实在太诡异了,我开始后悔没听那“老七”的话好好呆在家里玩儿游戏,不过看到久别的涛子还是挺开心的。
“狗日的不做老子生意就算了,有钱还怕没妞儿戏(玩)?走!罗马后宫滴干活!”涛子满脑的**作祟,从鼻孔里都能喷出欲火。也难怪他,他所留学的瑞典有个奇怪的法规:出来卖的不犯法,反而受到保护,但是花钱买的如果被发现,轻则罚到你喊娘,重的还会判刑。这货没那胆量以身试法,足足憋了两年。
我比涛子清醒许多,也退了干那事儿的劲头,说:“行啦,这么晚了,小J干活儿都哈且连天的,没意思!去濠北路吃龙虾吧,哥们儿请客,给你接风!”我仗着兜里的200块钱充胖子。
我边说边给涛子发烟,因为他表弟不抽,所以直接忽略了他。
给涛子点烟的时候,我看见他瞥了一眼他表弟,那个眼神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和涛子认识了十年,这个眼神我太熟悉了。
我大学的时候交了个女朋友,性格极为古怪刁钻,涛子很不喜欢她,但是一起出来玩儿又不好驳我面子,他那时候看我前女友的眼神和现在看他表弟的眼神是一样的。
我心口突然“咯噔”了一下,萌生了一个让自己毛骨悚然的想法。
难道,他们两个不认识?那个男的不是涛子的表弟?那……他是谁?
日期:2013-07-14 00:21:00
我刻意走到最后面,掏出手机给涛子发了条短信。内容很简洁明了:“那男的你认识吗?”
把手机放裤兜里后我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和两人并排,涛子还嚷嚷着要去找妞,我心里只希望他看到短信后大声说:“他是我表弟,你板儿装神弄鬼的搞毛啊,还发短信!”
“叮~”涛子短信铃声响起。他得意道:“这么晚了,肯定是哪个妞儿想我了。”说着拿出手机一看,愣了一下也不吭声,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暗骂道:“你板儿好歹也有点儿反应啊”。
日期:2013-07-15 10:24:00
三个人如同孤魂野鬼般往濠北路方向走着,只有涛子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讲着话。我见涛子看了短信后没反应,以为他默认了,就放下心来。暗道是自己多疑了。
刚刚拐进濠北路,离夜排档扎堆的繁华地段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路是最幽暗的,隔好远才有一盏发出微弱光亮的路灯。路的两边关着门的商铺之间有许多狭窄的小巷子口,阴森森如同通往冥界的道路,仿佛会有鬼魅突然从这些黑暗中窜出来。我尽量往马路的中间走,今天发生的一连串诡异事件总让我心里毛毛的。
“啪!”的一声闷响,涛子的表弟应声倒地。涛子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砖头。
看到这个景象,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认识的涛子虽然混,但是杀人这种事儿是绝对不敢做的。
“你干嘛!?次啦(疯了)?要出人命啦!”
“我……我我不认识他,你也……也不认识他,他是神泥人(什么人)?怎么回事?发发发……发生什么事了?”涛子语无伦次,眼神无辜地看着手中的砖头,好像刚刚的事不是他干的。
我急了,指着涛子怒骂道:“你个怂有毛病吧,就算不认识这个人,你个次鬼也不要杀人啊!妈了个逼的,我好好的在家上网,你非要拉我出……”
我说不下去了,猛地低下头来,脑子里“嗡嗡”地一团浆糊,后背上冷汗不断地渗出来。我看到涛子的身后,有一张脸,一张惨白的脸,紧贴着涛子的肩膀。
日期:2013-07-15 12:58:00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我看错了!”我闭紧双眼,暗暗用十几年来所学的科学知识充实自己的头脑,努力告诉自己这世界是没有鬼的。
当我鼓足勇气抬起头时,涛子已经不见了,躺在地上的陌生人也不知去向,只有那块孤零零的砖头和一滩血迹告诉我刚刚那不是噩梦。我环顾四周,根本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一只黑色的野猫冷冷看了我一眼,转身轻缓的踱进了黑漆漆的巷子。
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涛子身后的脸是怎么回事?那个陌生男子是谁?
我再也支撑不住了,软软瘫坐在地上。
两个月过去了,我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涛子没有找过我,我更不会去联系他。渐渐的,那个诡异的夜晚从我脑中淡去。我开始恢复到之前的生活——半天睡觉,晚上玩游戏,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爸妈不时会把我喊出房间做一番思想工作,无非是不要天天赖在家里啊,出去找份工作啊,谈个女朋友之类。我依旧虚心接受,但死不悔改,尤其在那天晚上之后,我精神衰弱,一天勉强才能睡着个把钟头。他们见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种极度空虚的生活在我接到那通电话之后戛然而止,没有任何预兆。
日期:2013-07-15 14:21:00
对于一个失眠的人来说,刚睡醒就被电话吵醒是一件很烦躁的事。我对着话筒很不礼貌地吼道:“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你好,我是秦唱”
“嗯?”秦唱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在我一团乱麻的脑子里千回百转,等我就快想起来的时候她先开口了:“我是秦涛的姐姐,秦唱。”
我想起来了,涛子的确有这么个姐姐,比涛子和我大五岁。虽然我在他家玩儿的时候经常见到,不过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秦唱是那种典型的冷美人,长得很像日本著名影星波多野,我在背后都叫她“小野”。
“哦,小野是你啊……不对不对,小姐……也不对!”我一向和美女沟通有障碍。
秦唱没等我稳住阵脚,又投来一颗炸弹:“我今晚能请你吃饭吗?”
“能!”我生怕自己又胡言乱语丢人,所以采用言简意赅战略。
“好的,晚上七点,我去你家接你,我知道你住哪儿。”说完她就挂电话了。
我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电话,现在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而清醒后我想清楚的第一件事就是——秦唱无故请我吃饭,肯定和涛子有关。自从上次那晚之后,我一直控制自己不去联系涛子,一是因为他用砖头敲了人家的头,不管那人怎么样了我都不想惹祸上身;另外,那晚他身后出现的鬼脸是我最想抹去的记忆。
但是我还是决定赴约,给自己找的理由是不能一味的逃避下去,有些事情还是勇敢去面对比较好,毕竟那个人不是我伤的,他怎么也赖不到我的头上。
日期:2013-07-15 23:52:00
对于一个长期未接触同龄女性的宅男来说,桃色陷阱永远是无解的。就算新闻联播主持人从电视里走出来告诉他:他即将赴约的对象其实是一个骗子,会在骗取你最后一分钱后把你的肾偷走。他也会想出种种理由说服自己也许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与她发生点什么,然后为了这万分之一的机会赴汤蹈火。
我从抽屉的最深处找出一瓶巴布瑞的香水给自己喷上。这瓶香水是涛子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我总共就用过两次,上一次是家里安排相亲,不过女方迟迟未能出现,事后给出的理由是那天下午和前男友复合了。
我清楚的记得涛子在送我这瓶香水的时候跟我说过:这款香型一定要在一个小时以后才能散发出吸引女孩儿的独特味道,而一个小时之内则很刺鼻,会把女孩儿吓跑。我看看钟,离见秦唱还有两个半小时。
正当我对着镜子一丝儿一丝儿的处理刘海时,门铃响了。今天是周五,爸妈还没下班,我只好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首先开口:“你是唐阳吗?”
“是的,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我叫江晴,他是我同事黄向伟。我们有点事情想找你了解下。”那女的掏出一枚刻有“中国刑警”四字的警徽表明身份。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为了涛子砸伤人的事情而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我心想只要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自己就能摆脱干系,不过那样的话,涛子就完了。正当我纠结的时候,那个叫江晴的女刑警干脆地问:“我们能进来吗?”话说得很客气,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当然可以!”我退后把他们请了进来。
日期:2013-07-16 12:11:00
这两人虽然穿着便衣,却透出过人的干练。江晴进来后四周看了一圈,对我说:“一个人在家还喷香水,晚上有约会?”她的语速很快。
我有点不好意思,问:“家里这么大,你怎么知道就我一个人?”
“我们就是干这行的。”
说心里话,我对江晴的印象不错,她扎着马尾辫,灵气逼人。那黄向伟却带着个鸭舌帽,遮住半张脸,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这个人你认识吧。”江晴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果然是涛子的。
“认识,他叫秦涛,是我以前的同学。”
“据我们警方了解,你跟他关系不错,对吧?”
“还可以。”我看过很多刑侦类的电影,知道和警方打交道话越少越好。
“我们就是为了涛子被杀的案子来的。”江晴说这句话的时候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想挖掘出点什么线索。
日期:2013-07-16 13:41:00
我感觉胸口突然“嗵”的一下堵住,透不过起来。
江晴看了我的反应,和黄向伟交换了眼神,然后对我说:“秦涛死了,你不知道?”语气多了些许轻柔。
“他死了?他怎么死的?”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说实话,还没查明他的死因,他的尸体是7月12号下午发现的,地点是他家里,报案的是秦涛的姐姐——秦唱。”
“没查明死因?什么叫没查明死因?那你们怎么能确定他是被人杀……”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江晴看到我脸色的明显变化,连忙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默默拿出手机,翻看通话记录。因为很少和人通电话,所以很容易就查到两个月前那条记录:涛子/呼入/2010年7月13日/1:03。
我僵硬地抬起头,小心问道:“你们确定是7月12号下午发现尸体的?”
“这是不会有错的!”一直缄默的黄向伟终于开口了,他摘掉了鸭舌帽,露出一张塌鼻枣眼,面色蜡黄的脸孔。
“你!?”我马上认出他就是两个月前冒充涛子表弟混进我们中间的神秘男子!那个诡异的夜晚,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如同潮水般侵占了我的脑海。
日期:2013-07-17 10:54:00
接下来是一阵让人很不安的沉默。还好爸妈今晚都加班,如果让他们看到警察在家里肯定会对我进行整晚的盘问,而我的脑子已经够乱了。
黄向伟开口打破了安静:“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案子的案情确实十分复杂。从科学的角度来讲,那晚和我在一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秦涛,因为我们下午已经确认了他的死亡。”他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几个字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底气。
“你是怎么和涛子碰上的?”我问。
黄向伟道:“这是我们警方的侦缉方法,具体细节你不需要知道。那天我伪装成你的朋友,和长得很像秦涛的人碰头,然后混进你们之间,凭我受过的训练,你们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发现的。”
我知道他所谓的细节肯定是窃听了涛子和我的电话,不然不会知道我们约出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冷哼一声道:“你们到现在才来找我,想必这两个月来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吧。”
日期:2013-07-17 12:57:00
“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谅解。”江晴一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不起来了。
“你们把我当做杀涛子的嫌疑人?”我这句话说得甚至带有一点戏谑的语气。
黄向伟说:“那倒没有,凶手已经归案了,是秦涛的父亲,他是自首的。”
又是一个重磅炸弹,无数的疑问在我脑子里徘徊。涛子的父亲是南通颇具名气的企业家,我和他打过交道,是个很有风度,也很随和的人,怎么也看不出会杀害自己的儿子。
“那你们监视我干什么?你们有这个权利吗?”我语气比较强硬,毕竟谁都不喜欢自己的一言一行被人窥视。
“监视你的原因是机密,连我们都没权过问,我们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
我很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奈,我问道:“你们今天来找我干嘛?就是告诉我涛子被他爸杀了?”
江晴又从包里抽出一张封着塑料的照片递给我,说道:“你放心,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监视你了。照片上这人你见过吗?”
我看了一眼照片,过度的惊吓让我张开嘴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照片很旧,已经泛黄卷边。黑白的画面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背景是一栋欧式的小洋楼,没拍到屋顶,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这对男女都直挺挺地站着,不同的是,男人面无表情地面对着镜头,而女人则是完全背对着,看上去十分诡异。他们的装束和民国电影里有钱人的穿着打扮很像。
如果单纯看这张照片的话,顶多让人心里毛毛的不舒服,但这个男人的脸我确确实实是见过的,他就是那天晚上出现在涛子背后的那个人。
日期:2013-07-17 15:34:00
“你嫩次哩啊(你们是疯子)?”我一激动就说了南通话:“这是什么年代的人?我怎么可能见过?”我潜意识里拒绝承认见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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