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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的孩纸们~~要不要坐在高高的骨堆上面听一个阴暗的警察故事
作者:
叫爾不要高聲
日期:2013-01-17 19:41:00
第一章 张连城
江海市一入冬便开始下起了雨,阴冷黏腻的天气怎么也让人高兴不起来,而在江海市中级人民法院里,压抑的气氛更比天上的铅云要厚重些。
整整一上午,张连城没有走出审判大厅一步,当审判长终于念到判费德劳的死刑的时候,他长出了一口气,摸着手上怪肉虬结的伤疤,低着头,默默的想着什么。
大概算算有整整3年了吧,费德劳在江海市只手遮天嚣张跋扈的日子终于过去了,能扳倒这个黑老大张连城心里无疑是高兴的,然而其间经历的种种可怕的事情,却仍然折磨着他的神经,更何况他明白,费德劳仅仅是浮上水面的一个弃卒而已,他背后那个庞大的黑影,他却无能触及一分,他好恨,自己没能掌握更多的证据来扳倒他们,也无奈,就算证据足够,怕也是仅仅拉下一两个替罪羊而已。
看看站在被法警押着、一脸苍白的费德劳,张连城突然想起几年前他刚刚调到沦南分局任交警大队指导员的时候,他曾指着张连城的鼻子说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交警,干一辈子也不值他的车钱,如今,车还在,命却丢了,倒是讽刺的很。
审判结束,就是按功行赏和表彰大会,以前江海市的公安局局长直接进了公安部,腾出位置给了这次行动中挂帅的市刑侦支队支队长顾鹏。顾鹏是张连城的老丈人,上阵父子兵,翁婿俩一样的性子,嫉恶如仇,这次的行动张连城是中坚力量,自然也因此得以接替顾鹏的位子成为新的江海市警察局刑警支队长。新任的安国平安市长亲自将奖状递到顾鹏手里,语重心长的说:“你和小张是真正的人民英雄啊,以后要好好干。”顾鹏当时感动的几乎要流下几行老泪,后来与张连城一起喝酒的时候却感叹道:“我们不过是个打前锋的土兵罢了,赢了有赏,死了活该。”
一场风波初定,就是腊八节了,各个部门单位都在忙着过节分发福利和放假的事情,张连城已经连着几天都在周旋于各个庆功宴上,一直没来局里报道,今天却突然跟刑警支队的指导员刘援朝打了个电话,老刘接着电话时明显听出张连城已经醉了,答应了几句就说自己在办公室,让“他”来吧。
挂了电话,他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复又戴上,一付与世无争的样子。也是,走马灯似的换了几任领导,他这个位置是从来没动过的,20年,既是资历也是无奈,他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天阴的厉害,到晚,又是一场雨。
日期:2013-01-17 19:46:00
第二章 古怪的年轻人
“刘伯!我要请假。”一个年轻人门也不敲,直接就闯了进来,“啪”的一声把请假条拍在刘援朝桌子上。
刘政委也不生气,笑咪咪的一边签字一边说道:“韩明啊,今儿腊八,这是回家过节去?”
叫韩明的年轻人,呵呵一笑,挠挠头说:“也不是,女朋友打电话说今儿晚上她们大学就放假了,我想开车去接她,给她个惊喜。”
“哟,心思很细嘛,怎么,什麽时候能喝上喜酒啊。”老刘将假条递给韩明,打趣道。
“我也想,我爸要是不喜欢,不是也没辙嘛。”
“大学生啊,韩市长还想怎么挑,莫非要给你找个博士,哈哈。”老刘笑着,“走吧走吧,赶快接你小朋友去,晚了人家走了看你怎么办。”
韩明看了看表,转身风一样的跑了,边跑边在走廊里喊:“老刘,谢谢你了哈,回头请你吃糖。”
听着韩明喊自己“老刘”,笑着摇了摇头,骂声小兔崽子,并不介意,这个本是韩副市长家的公子,韩明自己又是那种公子脾气,求人的时候嘴甜,办完事就跟你嬉皮笑脸,不过人不算讨厌,平时倒是挺大方仗义。
翻了会儿报纸,老刘看了看表,这会儿离下班还早,便去楼下的大办公室,找后勤的老王头下象棋,下了有一个小时,俩臭棋篓子为了个车吵起来了,老刘愤愤的端着茶杯回自己办公室去了,一进门,正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里面穿着黄绿细格的牛仔布衬衣,这个颜色虽然很耐脏,但依然可以看出很久没有洗过,领口和袖口已经开始发亮,外面套的土黄色皮夹克,厚实的牛皮面料在肘部和腋下被磨得很薄,还有那一身陈年的老烟油味,闻起来十足像队里警员们几个月也不会清理一次的大号烟灰缸。
刘援朝指导员透过他那玳瑁纹的老花镜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年轻人,衣着邋遢、面色苍白、很像是某个以捡垃圾为生的大烟鬼,下意识绕开他,走到办公桌后面。
那年轻人看他进来,站了起来,递过去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沉声说道:“李峰,警号JHX1301,前来报到。”
这就是刚刚张连城打电话来说要从沦南分局调过来的警员啊,刘援朝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那种颓废的气质,很难把他跟警察二字联系起来,甚至,只是一会儿时间,这个李峰眼睛就开始失神,不自觉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
老刘自己不抽烟,因为有鼻炎也不喜欢烟味,但也没说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烟灰缸,放在李峰面前。
随手翻了一下他的档案,老刘突然诧异起来。看档案这个李峰也算是张连城的校友吧,比张连城晚了几届,但是就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因为无故旷课被开除了,后来回江海市当了两年的合同警,莫名其妙的,后面的档案就空白了,只写着今年11月转入市局的刑警支队。
刘援朝端着档案,看着那无故空白的那几页,他明白,档案里的这几页他只怕是他没资格看的,保密纪律他还记得,不过保密期他永远都不能知道,李峰“消失”的这几年,究竟出了什么事。
其实不仅刘援朝,连张连城也未必尽知“那些年”的谜底。
“政委?”李峰打断了刘援朝的沉思,将即将燃尽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说道:“今天我来递档,明天一早正式来上班,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好的好的,你先走吧,一会见着张队我会跟他说你来过了。”
李峰点点头转身走了,留给刘指导员一屋子的烟味。刘援朝打开窗户,初冬的冷风一下就灌了进来,冲淡了屋里的味道,窗外的天已经开始飘起了濛濛细雨,江海市冬季特有缠绵冷腻的阴雨天气,又开始了。
日期:2013-01-17 19:50:00
第三章 替罪羊
“我知道你背後還有人,你都要死了,死之前不想拉個墊背的嗎。”
“??????”
“嘴真嚴啊,你就不觉得憋屈?”
“??????”
“现在是咱们俩单独聊天,没外人,反正你说了我也没证据抓,你就跟我说说,看我猜的对不对。”
“张局,哦不,你现在在市局了,升官了哈,您就甭跟我在这逗闷子了,明天就是公家请吃带响儿花生米的时候了,您大发慈悲,让我睡个安生觉成不。”
“费德劳,你真行啊,你还能睡着?得,你安生睡吧,这盒中华留着给你睡不着时解闷,你放心,你那个哥哥我早晚会给你挖出来的,下地狱的时候慢点,说不定他能赶上。”
日期:2013-01-17 19:51:00
第四章 自杀
李峰递档的时候是下午4点左右,等他从市局回到家,已然快6点了。他住的地方,在沦南的老区,一个即将拆建的筒子楼里,一间几十平米的卧室兼客厅,还有一个建在楼道里的集体厨房和一个大家轮流打扫的公共厕所,所以他一直跟张连城说他住的地方很不错,热闹。
这会儿他正拎着一大包泡面之类的速食食品站在他家门口,一边拿钥匙开了门一边顺手将门上房东贴的催租纸条揭了下来扔在门口,那里已经躺着好几个这样的字条了。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作为里屋与外屋的分隔是一张堆满脏衣服和报纸的旧沙发,横在沙发前面,高高摞着饭盒和方便面桶的长茶几,“里屋”靠墙的一个单人床和一地的啤酒罐。
他关上门,随手晃了晃开水瓶,还好,还有半瓶水,放下手里的东西,稍稍收拾了一下茶几,腾出了一块干净地方,坐在沙发上,点上根烟,拉过右手边已经塞了不少烟头的一次性饭盒,弹了弹烟灰,从刚才拎进来的袋子里拿出桶方便面,打开刚刚泡上,楼道里的公用电话响了起来,很快就听见一个男人尖着嗓子喊道:
“李峰,你的电话!”
“喂?张局。”李峰从自己的秃顶邻居手中接过话筒。
“新月湖那个败家的蜃楼仙居,死了一个,打的麻利儿的过来,车费我给你报销。”张连城队长一口气说完,干脆的挂上了电话。
李峰也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回了屋,准备吃完泡面再去。找了双还算干净的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打开泡面,泡面还是原样的浮在茶水上,李峰奇怪的拿筷子捣了捣面饼,面饼边沿的面条略散开了些,喝口面汤,温开水3、40度,李峰笑了一下,就着汤水嘎吱嘎吱咬完面饼,擦了擦嘴,从枕头下拉出配枪插进后腰的枪袋里,关门,走人。
日期:2013-01-17 19:54:00
新月湖是江海市七大湖之一,位于沦南区与白水市的交界处,以前是由白水镇管,几年前白水镇改为白水市成为江海市的卫星城后,新月湖就归沦南区管辖了。
湖很大,位置也好,其实就是郊区加荒地,所以几乎算是原生态,再加上湖的东南岸面积不小的湿地,时有珍禽掠水觅食,颇有些盆景式精致的美感。
几年前,房地产大热,有几个人看上了这块地方,临岸开始搞高级住宅,蜃楼仙居就是其中最为著名的豪华别墅区,前临湖泊右临湿地,经典的徽派建筑,精巧的庭院,每一点都让这里的房价飚上天文数字,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而今天死在这仙境的这位,就是江海市颇为有名的房地产大鳄杜秋旻,而这个别墅区,就是他的大手笔之一。
说起杜秋旻,这个人的背景其实也不甚干净,但上岸的早,底儿被洗的干净,虽然偶尔也会为了利益打打擦边球,大的问题是没有的,只是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死掉,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李峰想着,伸手拦了辆的士,报了地名以后,就只听的哥抱怨地偏,回来得空车,现在市里得有多少生意什么的,李峰咬着烟头没有说话,眼睛定定的看着窗外。
一会儿功夫到了新月湖,远远看见茫茫的一片芦苇荡,不时几只水鸟飞起来,意境不错,只是离芦苇荡不远的那片白色建筑很是扎眼,虽然徽派的园林设计很漂亮。
下了公路,拐进别墅区的专道,没有五分钟就到了,下了车,点上支烟,李峰看着雾气蒙蒙的新月湖,蜃楼仙居就建在它的岸边。
这个蜃楼仙居,名字很庸俗,但设计却是一个真正的大家,皮蓬?科克托。这人是个法国人,却是中国式园林艺术的疯狂粉丝,因为在他幼年的时候,他曾经在中国短暂驻足的爷爷,向他描述过美丽的让人叹息的中国园林。
李峰沿着小区粉墙转了一圈,不得不说,设计的很有味道,墙头上灰蓝的黛瓦、每隔一米半就会有一个或八边或六边或四边的漏窗,透过漏窗就能看见里面的绿水池塘、曲岸坊桥,或是高树低花或是修竹小径,当然也无法忽视每隔几个漏窗就会架在墙头上的摄像头。
院墙尽头就是一条临湖的小路,路过一个观赏式的渡口,很快就看见两个大石狮子,院门倒是现代的很,电子伸缩门,旁边望楼一样的保安室里坐着个穿着蓝制服的保安正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李峰走了过去,对他亮了亮警官证,那保安点了点头打开的大门,随即又朝身后说了句什么,很快另一个保安从屋里走了出来,示意李峰跟着他走。
走进小区,迎面就是一弯绿水,用苍青色的方石犬牙交错的砌着岸边,往左走不远就是一个拱桥,看着这些,李峰突然就觉得,有钱真好。
正想着,那保安小心翼翼的问道:“警察同志,不是说自杀吗,怎么连张局都来了,好多人呢,难道不是自杀?”
“嗯?”李峰诧异问道,“谁跟你说的?”问罢也不等那保安回答,岔开话题:“我叫李峰,兄弟怎么称呼。”顺手递了支烟给那保安。那保安有点不安的接过烟,说自己叫万勇,开始满身找打火机,李峰忙拿自己的打火机给他点上,顺便说了句,“哦,万勇。这这么大个地方,天天也够你们累的了。”
“可不是,百十亩的地方就我们弟兄几个看着,晚上巡逻的时候就老感觉林子草丛都窝着人,都是这有钱人造的,傻X死了。不过好在院子一圈都安着红外线摄像头,一般小偷什么的想进来,翻墙是没门了,本来说是给院子里有些个暗角、死角也装上摄像头,但是那群大款说触犯他们隐私啦什么的,我估计啊就是怕自己带小蜜来的时候被拍上喽。”
李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跟着那个叫万勇的保安又上了一个曲折的长桥。这应该是刚在外面漏窗里看到的那个池塘了,近看还挺漂亮,就是不知道那水里放些个大圆石头干嘛,不过跟那长着窄长叶子的植物配着倒是很有意思。李峰这样想着,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咱们这走了老半天了,我怎么没看见住人的地方在哪呢?”
“呐,”万勇拿手往西南方向一指,说道“就在那一溜假山后面,从门口到别墅区,路上的角度基本都看不到,都被那假山挡着呢,绕过去就看见了,这是那帮有钱人的讲究,说是什么风水。”
“呵呵,还真是,你不说后面有房子,感觉跟公园也差不多,”李峰笑了笑,有意无意的说了句“你们这以前招过小偷没有。”
“小偷?没有,周围都是荒地,这可是郊区,一般小偷不来这里偷东西。再说啊,我们这前后门都有人看着,还有摄像头,晚上的时候,我们还有夜班巡逻,苍蝇都飞不进来,”万勇说了一会,突然醒悟似的说道;“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你放心,这里的安保系统是杜先生亲自找人设计的,真的很难想象有什么人进来能不被摄像头拍到。”
“哦,这样啊,你们录像存着没有。”
“这个月的都在,我们一般都把视频压缩了,一个月清理一次,刚那个戴眼镜的警官已经拿走了,你要的话我再给你考一份。”
“呵呵,不用了,我也就問一下。”
日期:2013-01-17 19:55:00
说着话就到了杜秋旻的别墅前了,他的别墅跟别人的稍微有些不同,位置比较独立,最近的邻居也在200米外,靠西南角,不很起眼的地方。
这是个独立的院落式别墅,有一个小小的很私密的后花园,被高高的粉墙围了起来;右侧是正门,左侧是车库,车库没有屋顶,在翘角小屋檐上面做了一个漂亮的小露台,应该是二楼卧室的露台,晚上的时候摆个烛光晚宴倒是很有情调,车库和卧室是一体三层的建筑,跟正房相连但中间有一个穿堂,穿过穿堂可以到后院的独立小楼,小楼也是三层跟正房高低一样,但没有正房宽,在车库后面错开一个横L样的后花园,三楼有一个廊桥跟正房二楼书房相通,只不过因为一楼客厅的吊顶较高,所以书房的位置也比较高,廊桥是阶梯向下的。
房子周围并没有拉上警戒线,事实上,任何规范的现场措施都没做,正门大开着,门口一个李峰在沦南分局的老同事王志鹏在给另一个保安做笔录,万勇偷偷抬手给那个保安打了个招呼,小声对李峰说道:“这就是我们大哥,万磊,杜秋旻老婆发现出事的时候把大哥也叫过去了,就是我大哥报的警。”李峰嗯了一声,说:“你在这等一会。”万勇诧异的说道:“不没我什么事儿嘛,我还是先走吧。”李峰看了看停在旁边的车辆,除了沦南分局和张队的警车,救护车和法医的车都还在这,点了点头转脸对万勇说:“没什么事,就是做个笔录你就可以走了。”说罢,走到前面拍了拍老同事王志鹏的肩膀说:“一会给万磊做完笔录你让他回去把门口那个保安替过来,还有你给他也做个笔录,问问这两天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说完一指万勇,就进去了。
从正门进去是个天井式的小前院,正中心放了个天然石随型掏的大金鱼缸,多余的边角还做了个凹槽,从枯萎植物的形状上来看,像是碗莲。李峰饶有兴趣的凑上去看了看,三条锦鲤静止在水底,还有一棵水草,他拿着打火机敲了敲缸沿,三条小鱼倏忽一下散开了,搅动了水底,水浑了起来,李峰笑了一下正准备离开,突然嗯了一声,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他把袖子掳了起来,将手伸进石缸里摸索了一会,很快夹上来一个小小的木棍儿,是一根没有燃尽的火柴,李峰看着这火柴也不知想什么,顺手放进了衣兜里,转身进了正屋。
杜秋旻看来是一个中国文化的死忠派,屋内并没有装地板,漂亮的青砖漫地,铺的跟镜子似的。整个客厅足有300多平米,顶很高,目测有5米左右,正对的墙壁做了一个像是展开的横幅书卷一样的窗子,万字的木格窗,很大气,也解决了这种老式建筑采光的问题,后面的小楼能很好的把光线折射进来,显得这个灰色调的大厅很是亮堂,左边的空间用红木条做了个台子,抬高了一部分做了个会客厅,用百宝阁隔断了,右边靠墙是个回字形的旋转楼梯能通往二楼的书房。
抬头望二楼看就发现二楼的装修很通透,两面的墙壁都拆了,只拿红木的围栏曲折的圈了一下,隐约看见几个人在走来走去
日期:2013-01-17 19:57:00
李峰顺着楼梯往二楼走,楼梯实在是很漂亮,是二楼的围栏一路沿下来的,又通着往后楼去的廊桥。
上到二楼书房,几扇绢画仕女的黑漆螺钿屏风被挪到一边,正对着一张长大的中山式沙发上,四仰八叉的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小平头国字脸,脚搁在茶几上,半眯着眼睛,看上去挺像睡着了,只有那只怪肉虬结的右手,时不时指点一下。
李峰看着那只怪手,想起来私底下有人对他这只手的猜测很多,多神奇的版本都有,包括勇斗黑帮、被报复的神话故事,其实,那只手是那个男人抽烟乱扔烟头,点着了汽油桶,自个儿烧的。
“打的,车费30。”李峰把发票递给那个男人说道。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支队长张连城,只见他从沙发里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像是刚才真睡着了,摸出钱包,抽出张50的说道:“下回发票开大点。”
李峰点点头,把钞票揣进兜里,问道:“怎么回事,这该是沦南分局的事,我们顶多就派两个人来看看就行了,怎么倒要市局的人来。”说着,李峰捡了个沙发坐了下来,掏出支烟刚想点上,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妈的,这事当然不归我们管,可他妈死的这混蛋跟咱管城建的韩副市长关系太好,刚打电话非让我亲手抓这个事情,有个屁好查的啊,都他妈说自杀了,让我来干嘛,按自杀结案得了,老子接着回去睡觉,妈的中午的酒还没醒呢。”看来这件事让张连城很窝火,一边骂娘一边皱着眉头敲着桌子。
“是不是真的自杀。”李峰问道。
“很像,不过尸体上痕迹有些不对,现场又太干净了,一会看尸检怎么说,你去看看尸体去。”说完,张连城闭着眼睛似乎准备再睡一会儿。
李峰答应了一声,去看法医整理尸体。就着这两个法医检查的当儿,看了看,指着脖子里的勒痕,问身边的那个法医道:“不是吊死的?”
“不是,痕迹向后延伸,不是向上,而且,你看这里,”那法医指了指痕迹的边缘说到:“这还有一个勒痕,比较轻,几乎跟这个痕迹重叠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不过也不好说,也许是挣扎时的留下的,一会回去再看。”
李峰嗯了一声,又问:“身上还要别的痕迹没有?”
“没了,还要近一步的尸检。”
日期:2013-01-17 19:59:00
李峰听着没吭声,眼看着杜秋旻被装进裹尸袋,便站起身在书房转了一圈,杜秋旻的书房很气派,贴着墙一溜的百宝阁,摆着各式的瓷器线装书什么的,背窗摆张大书桌,桌上文房四宝,桌下搁画轴缠枝莲青花大缸,桌底铺着花色艳丽的厚地毯。
窗户还跟楼下一样,只不过是竖窗,六幅,都向外开着,上头卷着蒲苇编的窗帘,里面白绵的透光窗帘放了下来,李峰放下来抓在手里闻了闻,想了一会儿,抬头往屋顶看,屋顶没封天花板,直接露着横梁和龙骨,有个正在窗户上取指纹的技术员看着李峰抬头往上看,说道:“这家主人要是知道自己会吊死在这横梁上,说什么也会把天花板封好,或者跟别人一样做个阁楼也好啊。你说图什么呢,顶这么高,黑咕隆通的,晚上他就不怕。”
李峰对着他笑了笑,问道:“能上去吗?”
“能,后面小楼的储藏室里有梯子,刚用完搬回去了,你要用我再去搬。”那個技術員說著一指與書房相通的那個走廊,走廊的另一頭連著后面小樓。
李峰摆摆手示意不用,靠着窗户把窗帘又卷好,往外张望着,这里的视野极好,能看到新月湖的那片湿地,那是一片漂亮的芦苇地,冬季枯败的芦苇有一种颓废的美感。不过在这片芦苇地里,突兀的长着两颗大树,晚间的阴雨里,看着像是两团硕大的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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